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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间里靠外侧的窗被打开了,徐徐夜风从窗口灌进来,如刀。

君屿在窗前站定,手里握着个酒瓶,仰头灌酒。

他这一生,不知道自己是谁,从哪里来,他的记忆是从一双温柔的手将他从忘川中托起开始的。

他一直生活在等待里,一开始,等待是以日为单位的,他日日站在岸边,等她来,却日日失望。

后来,他掌握了规律,等待便以十五年为单位,只为船过时的匆匆一眼。

之后,他以彼岸花筑桥接她上岸,这才能稍长久些,但他并不满足于此,他希望能日日陪着她,所以在等待的日子里没日没夜地修炼。

无疆之行是个契机,他得了司沐的灵力,又扛过雷劫,一跃成为鬼境主。

他日日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陪着她,守着她,却不能护着她。

她长久地遗忘他,遗忘有个人一直在等她,又会在轮回的间隙短暂地记起他,然后遗忘,再奔赴下一场轮回。

殊不知,这也是他的轮回,一场无望的轮回。

直到君若成了穹苍宫的星君,他才敢大大方方地出现在她面前,安排偶遇,小心翼翼地介绍自己。

他本以为这一场无望的轮回终于结束了,没想到却永远地失去了她。

喉头苦涩,君屿又灌了一口酒。

突然,门被大力地推开,君若站在门口,风将她的发丝和衣摆都往后吹。

“你......”君屿想问她怎么回来了,谁知君若小跑着过来,随手塞了块糕点入口中。

君若在君屿身前站定,两只手揪着君屿两边的衣襟,将他扯得微微弯下了腰。

她说:“快咬。”

快咬咬什么怎么咬君屿愣愣地站在那里。

“快点啊。”拉着君屿衣襟的手用了些力道,将他往下扯。

君若踮起脚,又近了几分。

君屿看着眼前的人,她的长睫颤了颤,带起了浅浅的风,给他一种几乎要触到他皮肤的错觉。

“快点咬。”君若咬着糕点,说得含糊,语气却凶巴巴的。

君屿垂眸看一眼她,太近了,只看得见她水淋淋的唇。唇色潋滟,如剥了皮的水蜜桃,饱满多汁。

心跳加速,君屿能听到自己血管里血液在沸腾的声音,呼吸却诡异地慢了下来。

君屿低下头,轻轻地衔住糕点。

君若没有看到君屿的眼神,她的注意力一直放在耳后,没有,没有热。

她颓然地松开扯住君屿衣襟的手。

“你怎么了”君屿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君若将月皎的事说给君屿听了,有些颓败:“估计我有心理建设,所以不紧张。”

君屿的眸色沉了沉,一如窗外的夜色,晦暗不明,仿佛自己方才的心跳是个笑话。

他未说话,君若却像下了决心似的,说:“那就赴险吧!”

夜色中,沧墟西南角一处荒废的旧宅里有火光隐现。

君若盘腿坐在二楼的楼梯旁,看着火点燃老旧的木头,火舌缭乱,噼里啪啦声令人心悸,不知是烈火在咆哮还是木头在哀嚎。

大片大片浓重的烟尘从着火点升起,和君若抢夺氧气。

涅盘真火来势汹汹,不过是须臾之间,整个一楼便被灼热的火焰与浓重的烟尘包围,热浪让空气都变得扭曲。

火舌蜿蜒着缠上楼梯,像淬了毒的藤蔓,又像贪婪的的毒蛇,要将一切都吞噬干净。

君若抱着双膝,想到了那一世。

那一世,她一出生就是个跛子,阿妈也因为她难产而死,她是在阿爸的草篓里长大的,自打记事起,阿爸就背着她进山打猎。

在君若七岁那年,阿爸的草篓子已经装不下她了,她听隔壁大娘说:“你一个男人,带这个女娃娃终究不方便,眼瞅着越来越大,你得避避嫌。”

当晚,君若把自己塞进了阿爸的草篓。好不容易塞进去的,竹片子刮得生疼。

阿爸怕伤着她,拆了草篓,才把她抱出来。

君若抱着阿爸的脖子撒娇:“阿爸,草篓子还能装下我。”

她没看见,那个坚毅憨厚的男子红了眼。

第二日,隔壁大娘领了一个膀大腰圆的女人,那女人长了一双吊梢眼,颧骨高高凸起,像后山凸出来的岩块。

那女人一开口,十里八乡都得捂耳朵。君若躲在阿爸身后,捂着耳朵,什么都没听清,那女人却留了下来。

那是个坏女人,她总是扯着君若甩来甩去,有时候是耳朵,有时候是手臂,有时候是头发。手臂好一些,没耳朵和头发那么疼。

那个女人每次一边吼着:“你这个杀千刀的死残废。”一边扑过来。

每每这个时候,君若就祈祷:“扯我手臂吧,扯我手臂吧......”

君若最喜欢雨天,阿爸不进山,就不用挨骂挨打,还不用饿肚子。

在君若八岁那年,家里添了个妹妹,一家的收入都系在阿爸身上,是以阿爸上山就更勤了。

还记得那一日,阿爸和往常一样上山了,他说给君若带山里的刺梅果,还拉了勾。

阿爸刚走,那个女人就上来扯君若的手臂。君若在心里暗暗高兴,今天运气真好呀,她扯的是手臂。

那个女人扯着君若走了很远的路,她跛了一只脚,走不快,被那个女人拖着,草鞋掉了一只,你急得大喊,那个女人都没停下。

君若回头看着那只阿爸编的草鞋,心想,等回来的时候再捡回来吧。

但君若再也没能回来,她的手臂被一只又一只手扯来扯去,那些人扯着君若走了很远很远的路,远得没人听说过刺梅果,远得再也捡不回那只草鞋。

后来,君若被卖进了杂技团,杂技团里有侏儒,有巨人,有倡优,君若长得好看,又是个跛足,被扮成花瓶姑娘,她什么都不需要做,安静地坐着,努力地笑就可以了。

杂技团里有一只鹦鹉,聪慧极了,听得懂人话似的,还能跟人唠嗑,很受观众的喜爱,君若也很喜欢它。

渐渐地,君若长成了大姑娘,有一回杂技团竟然拉着她回到了家乡。

君若看到了阿爸带着一个女孩儿来看表演,她像个疯子似的喊着阿爸,那小女孩儿被她吓哭了。

多恐怖啊!花瓶里探出颗脑袋,面目狰狞的,泪水鼻涕糊了一脸,叫声跟孤魂野鬼似的。

吓到的不仅是那个小女孩儿,还有一个富家大小姐。

回去后,富家大小姐就发了高烧,几日不见好,眼看着就没用了。

家里人找了巫医,说是被附身了,要烧死才行。

这一回,她变得比以往都值钱,杂技团的班主是个聪明的生意人,狮子大开口,狠狠讹了她们一笔。

君若被他们打断了另一条腿,毒哑了。他们扒去了她的衣服,又用麻布将她裹了起来,仍在油缸里泡了几天。期间,一口饭都不给她吃,说是辟谷。

在一个圆月,他们架起火堆,将君若绑在一个大柱子上。

火是从下面往上烧的,起初不觉着疼,两条腿都已经废了,没什么知觉,只觉得那烟呛得很。

后来,有人往她身上泼了一桶油,她这才觉得疼,她喊:“阿爸,疼。”可是,谁都听不到她的声音。

浓烟中,她只看到小鸟飞进了火堆,之后就没有之后了。

火星在空中噼里啪啦地,木头被烧断,发出最后的哀鸣。

君若回过神来,突然想起,那个给自己泼油的人就是司沐,那一桶油,让死亡来得更快一些,减少了痛苦。

君屿站在阴影里,指甲陷进肉里,他清晰地记得那一场火,他就在那里,她的哀嚎声在火舌的噼啪声中声声入耳,直至最后发不出声音,他不敢去看。

君屿曾暗暗发誓,一定不会再让君若承受这些,但这把火却是他放的,因为这是她要的。

火舌缭乱,眼前的一切都扭曲融化,阵阵热浪粘上皮肤,像是要将人蒸干,滚滚的浓烟,攥住了君若的呼吸。

火舌已经舔舐上君若的衣摆,贪婪地往上爬,和记忆重合,只是这一次她安安静静地坐着,目光中无悲无喜。

木头被烧断的沉闷声中,出现了一丝不和谐的声音,砖墙受不住热,如蜘蛛网一般裂开,马上就要塌了。

君若唇边勾起了笑,这就如那一桶油,加速了进程。她在赌,赌那个人会不会出现。

裂纹不断扩大,无数的碎瓦和断木从屋顶坠落,砸落在君若的身上,划破皮肤,带来微微的刺痛。

君若仰起头,有一瞬间,她觉得如果就这样死去,似乎也不错。

下一瞬,砖墙终于不堪重负,从裂纹的中心往网状边缘断裂开。

砖块、瓦片、房梁如同裹挟着毁天灭地的架势涌来,想要将君若吞没。

耳后一阵一阵地发热,蓝紫色的鱼尾闪现,君若攥紧了拳头,一动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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