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大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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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这个地方，可以说是把看天吃饭发挥到了极致。
大到能不能有个好收成，全看老天爷的脸色。
小到今天晚上能不能走夜路，也是看月亮能不能出来。
很多人以为，在没有灯光的农村，那必然是漆黑一片。那事实上，如果月光够的话，也不失为一种美景，第一次见的人，多少有点“披星戴月”的震撼。
见得多的几人倒是并不怎么在意。
对于他们而言，月光亮不亮，只不过是衡量他们夜晚能不能出来走走的因素罢了。再说了，这大冬天的，也没什么人愿意在大晚上出来。
看着这夜景，沈昊莫名地想跟秦京茹走一走。
但是一琢磨，也不合适。
大晚上的，人还没过门呢，就把人拐跑了，怕不是明天秦大穷就要上门锤人了。
挥了挥手，告别秦家三人，还有秦辉和秦珠，自己朝自己的屋子里走去。
他是最先到家的。
推开门，正打算回自己的屋睡觉去呢。
就隐约看到正屋里坐着一个人。
沈昊有些犹豫，喊了一声：“娘”
“嗯。”沈秦氏的声音闷闷的。
沈昊松了一口气：“吓我一跳，您搁这做什么呢大晚上的，也不睡觉。”他一边说，一边脱衣服。
一回过头，就被一个身影紧紧地抱住了。
沈昊一激灵，随后感知到这个身影究竟是谁，又不由得放松了下来。
沈秦氏抱着沈昊，很用力，用力得沈昊一顿怀疑自家老娘要勒死自己。
“娘啊，大晚上的你整哪一出啊。我快被勒死了，您可就我一个儿子了……”
沈秦氏放开了沈昊，没好气地拍了沈昊一下：“你胡说什么呢！大晚上的，你去哪儿了，那么长时间。”
“嘿，还能去哪儿，我跟您说，我这次，可是拉了大舅哥、二舅哥，还有那个叫秦辉的小孩，打算大干一场……”沈昊絮絮叨叨地说起自己的计划。
沈秦氏也不插话，就在一旁听着。
两人默契地都没有提起三姑，也没有提起之前的事情。
不过，在听到沈昊的计划之后，沈秦氏还是讶异了一下：“真的！”
“真的！”
房屋内，冯招娣忍不住起身问道。
“哎哎哎，躺着躺着。”秦爱国摆了摆手：“大晚上的，你就不知道早点睡，刚才可是吓我一跳。”
“谁吓谁啊，你大晚上的，出去去那么长时间。”平日里不怎么爱打趣的冯招娣，在听到秦爱国说的内容的时候，也忍不住话多了起来。
“那还能假，我跟你说，沈昊那小子，运道是真不错。这放在古代怎么说，怎么说……哦，对，天命所归，没错，就是天命所归。”秦爱国把自己在老会计那学到的一句半句成语，全丢在吹捧沈昊的身上了：“我们都计划好了，到时候，养它几百只鸡崽子，咱们家的鸡蛋，吃一个，扔一个！”
“可不敢浪费粮食，你莫要胡说！”这话听得，冯招娣都心慌。
“嘿嘿，我就是那么一说，我哪敢扔粮食，我爹不把我腿打断，我的腿要是被打断了，你可怎么办。我可是要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冯招娣被这不像是情话的悄悄话说得脸微微有些红润。
秦爱国没看到，他自顾自地说着自己的打算。
有些时候，那些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心里话最为动人。
沈昊计划大规模养鸡的第二天，依旧有着一群人失眠了。
“呼……呼……”秦建军深呼吸，旁边的妻子幽怨地看着他。
“你睡不睡”
“睡不着，你睡得着”
“我也睡不着。”
“那一起大喘气，老会计说了，大喘气能睡着。”
“那不叫大喘气，那叫深呼吸。”
“那你喘不喘吧。”
“呼……呼……”漆黑的夜里，夫妻俩在苦哈哈地深呼吸。
“呼……呼……”
朝阳的温度并不高，沈昊穿好衣物，挥动着自己的双手，上上下下地晃动着，企图让自己的身子热起来。略微热一下，就拿起斧子，在院子里劈柴。劈柴这活计，一开始他不怎么适应，但是拿上斧子之后，他就发现，这具身体他有自己的想法。
那柴，劈得是又准又好。
也没劈多长时间，他和母亲两个人，也用不了多少柴火。劈上一次，就能烧不短的时间。只不过这阵子，在孵鸡崽子，用的柴火略微多了些。
“吃饭啦。”门打开，沈秦氏的脑袋从门里面探了出来。
这个时期的人，吃饭还挺规律的。
农闲的时候，一日两餐，农忙的时候，一日三餐。
沈昊在穿越过来之后，就改变了这种做法。原本就只有窝窝头，玉米糊糊这种东西，还不让一天吃三餐，他估摸着自己得饿傻咯。沈秦氏也由得他折腾，反正，现在这个家，是沈昊在当。自从把当家做主的权力交出去之后，她也就不操心那么多了。
不过，今日在饭桌上，她不由得多说了几句：“咱们家可没多少余粮了，你心里有点数，过些日子，也到了分粮食的日子。今年，咱们家结余的估计不多。你数着点日子。”
沈昊瞥了一眼日历，1965.1.10
略微数了数，又吸溜了一大口，把碗端起，大口往自己的嘴里送，没一会儿，一大碗玉米糊糊就下了肚，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没啥事，我再孵点鸡崽子，年前，再去一趟集市，咱们能过个肥年，今年过年咱们吃饺子。肉馅的。”
到了后世，吃饺子已经成了一个梗。
但只有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才知道，过年的这一顿饺子，究竟承载了多少家庭的希望。
听到沈昊这么说，沈秦氏也不意外，毕竟，那天回来之后，他就开始着手准备了，七十多个鲜鸡蛋，也不是拿回来玩儿的。
“这次孵鸡崽子，就别那么高调了，咱们小心些。”
“嗯，不会高调了，上次是没法子，是跟村长借的。咱们村的人，其实也挺好的，一次不会出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