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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蛤蟆哥吐痰在你菜里面,算是给你面子了,赶快给钱,要不然打残你狗腿。”旁边一跟班小弟不管这卖菜的是不是聋子,大声呵斥着。
突然这小弟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癞蛤蟆狠狠的给了他一个嘴巴子。
“你有没有同情心?******跟你说了多少遍,我们要有素质,做一个有素质有理想有抱负的流氓,知道了吗?”
“是是是,蛤蟆哥,我记住了。”被打小弟诺诺的说道。
这老大真是难伺候,性格阴晴不定,明明是他吐痰在这卖菜的菜上的,可是偏偏自己助威的说一句便被打,他才是主谋啊,自己最多算个从犯。
不过蛤蟆哥毕竟是老大,有气也只能忍着,憋回去。
“啪!”三条蛇似乎找人出气一般,又给了他一个嘴巴,“还愣住干嘛,把这筐菜都给我倒掉了。”
“是是是,蛤蟆哥。”
就说嘛,出来混的,哪里有那么心软的?
不过心中也暗暗叫苦,就老大这性情,迟早要被打懵了的。
现在只能按照蛤蟆哥说的做,把吐过痰的那一筐菜给全部倒掉了。
“你,你们这些流氓,臭流氓,吐痰在我菜上不说,却还要把他全部倒掉,你们还有没有良心啊,你们是不是妈生的。”
卖菜婆子也不管他们会如何对待自己,看着自己辛辛苦苦栽下的菜被倒在了地上,心疼的痛声大骂。
远处的黄大根并没有动,因为他想看看这些人如何暴殄天物的践踏这卖菜大妈的菜,然后让他们百倍千百的偿还。
那小弟可不想那么多,然后又举起另一筐菜来,那卖菜大妈一看他还要砸这筐,急忙过来拉扯,这小弟一脚就踹了过去,那大妈跌坐在了地上。
这小弟刚想要将这筐菜也倒掉,突然变得聪明了起来,请示了蛤蟆蛇道:“大哥,这筐,要不要砸?”
“啪!啪!啪!”
三声翠响,回答了这小弟,癞蛤蟆冷冷的看着他。
“是是是,大哥,我问多了,我这就砸。”这小弟惊恐犹豫的看着癞蛤蟆,手中却不敢动。
“啪!”脸上再次火辣。
“大哥,你就给我明确的话吧,到底砸还是不砸?”小弟那通红的脸扭曲成苦瓜,如哭丧的一般,这是横竖都得被打啊。
“给我放下!”三条蛇冷冷的说道,这小弟眼睛白生了,没有看到蛤蟆蛇的眼眶中噙着泪水。
癞蛤蟆从口袋中掏出唯一一张百块钱,然后不敢直视的递给了这卖菜的阿婆。
两小弟莫名的盯着他看,癞蛤蟆有同情心他们倒是不觉得奇怪,谁都知道他这人有人格分裂症,可奇怪的是,他的眼中,怎么会有泪花?难道老大想哭?
他们跟老大很久,他什么都会,就不会哭,想不到这简单的一幕,竟然让他看起来要哭,难道是沙子进了他眼睛?
癞蛤蟆要强转过身去,像个无助的孩子,压抑着那千般痛苦,嘴中却是狠狠的说道:“他娘的,今天遇到你算老子倒霉,让老子收保护费不成,还亏了本,兄弟们,我们走吧!”
他说话的声音都有一些颤抖,吸了一下鼻子,忍住略带哭腔的声音!
多年前,他离开家的那一幕,又清晰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癞蛤蟆原名程功,这名字寄托着他妈妈从小对他的期望,想要他成功。
他爸爸在他出世不久便死了,而他妈妈也是靠着卖菜把他养活,为了讨价还价一毛钱,都得跟别人争得面红耳赤,若是别人不买菜了,又是含泪苦苦哀求,这一切,他记得清清楚楚。
妈妈的苦,他深刻体会。
可是他从小学习不好,一心想着将来能做大事业,在他的理论里,即便正当事业做不成,也得混出个名堂来。
眼看着他很小就混社会,他妈妈苦口婆心的劝了他很多次,让他学好,即便找一个能维持生活的工作也可以。
不过他不甘心,十六岁那年,他要出来闯荡,他妈妈跪在院子里面,不让他走,可他还是含着泪走了,留下一地母亲绝望的心。
年少的他,发誓一定混好了,即便是混黑社会,也要闯出名堂来,然后让他妈妈过上好日子。
可是一晃都二十多年了,他还是混成了人渣,慢慢的,他抹去了自己程功这个名字,而自称为癞蛤蟆。
几次想要回家去看看,一直都不敢回家,几次悄悄寄钱回家过,却也无法弥补心中的愧疚,麻木后那种心中的刺痛,只有他一个人明白。
现在这一刻,同样是卖菜的阿婆,让他联想到了家中的老母亲,再硬的心,再强的汉子,转过脸便是泪流满面。
“谢谢你,孩子,我刚才误会你啦,你看我这老婆子,耳背得不行啦。”卖菜婆高兴的说道,她这菜卖完了,最多也就值个20块钱,而且很多时候卖不完,现在得到了100块,心头非常的高兴,心想原来那口痰是不小心而已。
于是把另一筐菜分在两筐里面,便离开了。
唐宇知道,现在不用他动手了,看来流氓也有良心发现的时候。
正当癞蛤蟆想走过去的时候,突然一阵摩托车的暴哼而来,划破黎明的寂静。
其实车速并不快,只是为了营造气势,捏着离合一次又一次的使劲加油门,不这么大响动,沉睡的人也不懂得他们飒爽的英姿在风中摇曳,清晨中摇曳还是够冷的。
咯吱几声,轮子划着地面,只见六辆山地摩托车停了下来,总过下来二十多个人。
“癞蛤蟆,不知道这三桥是老子的地盘吗?草你老母,敢来老子地盘上收保护费,你活得不耐烦了。”为首说话的人,坦着胸膛,一条青色龙的纹身缠绕着,加上冷笑后的那狰狞的面目,专从威武的行头来说,水平还行。
若是平时,识时务者为俊杰,毕竟这是别人的地盘,在别人地盘上收保护费,那就是不给别人面子,癞蛤蟆肯定要好言求恕。
可是今天不同,他心头似乎压抑着一块大石头,人生的不如意,心中的愧疚,早已如将要决堤的洪水一般,哪里还能顾那么多?
他好没气的说道:“孟大伟,今天我不想惹事,这里也是三桥和十三街的交界处,算不得你的地盘,我来这里收点生活费,关你屁事?”
“你不想惹事!似乎我很怕事了?”一听这话,孟大伟气就不打一处来,在这三桥,有人敢跟他这么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