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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是仵作身边的一个小跟班,瘦瘦小小挺精神的,急匆匆的来,直接冲到堂上跟赵彧讲了几句话就转身又急匆匆的走了。
赵彧眉头一皱沉声说道:“案情有了一些新进展,将成元押入大牢容后再审。退堂!”
说完袖子一挥朝周少宁使了个眼色,就朝后堂走去。
展捕头留下来处理大堂上的事宜,而周少宁则跟着赵彧匆忙朝那个临时的简陋停尸间走去,张大富的尸身暂且被安放在了那里。
赵彧毫不避讳跨脚就走了进去,而周少宁却站在门口默念了好几遍阿弥陀佛,然后捏着赵彧送的那块玉佩,怎么也不肯进去。事发突然,赵彧也管不得那么多了,于是自己进去没再搭理周少宁。
周少宁就站在门口,远观着仵作和赵彧的一举一动。还好这地方没有多大,陈大富又躺在离门口不远处,所以周少宁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两人的一切。
只见仵作面色阴沉的将陈大富的手抬起来,搓了搓陈大富已经僵硬的手,然后抬起指尖,将他的指甲摆到赵彧面前。
虽然相隔有几米,但是周少宁还是能隐约的看见,陈大富的指甲,此刻是紫色的!紫色?难道——陈大富是死于中毒?
可是不对啊,仵作明明在第一时间就用银针测过了,陈大富并不是中毒而死。所以周少宁觉得很奇怪,赵彧也觉得很奇怪。
仵作皱着眉头,将陈大富的手放回去,然后说道:“大人,之前应该是属下判断失误。这陈大富,应该就是被毒死的。但是因为不是烈性毒药而是慢性毒药,所以银针测不出来,指甲也没有在第一时间变黑,是后面才慢慢显现出来的。虽然从他口中看出有被人捂住口鼻的迹象,但这应该不是致命的。”
赵彧听着,垂下眼睛思考了片刻,又向仵作再次问了一些细节。然后开始思考。
周少宁听的仔细,也开始思考。原本以为只是一件很普通的偷情杀人案,但这画风一转,突然有点跟不上的节奏了啊。这下毒?有点意思。
慢慢的,周少宁炖了下来,靠在门角处仔细思考。要真是下毒的话,那凶手应该不是李玲和成元了。都下毒了何必再来捂一把,不是多此一举么。慢慢等着陈大富死就好了。
陈大富一死,分家产,走人,一转身就是另一个春天。所以——凶手是成元的几率很小。
那能是谁?
周少宁开始思考,既然是慢性毒,那就是必须要长期的才行,慢慢的,一点一点馋食陈大富的身体,那就必须是身边的人。可是陈府那么大一个院子,里面少说几十个人,这要查,就不知从何查起了。
一只手轻轻抚摸着手里的玉佩,另一只手开始抓头发。这是周少宁一个特别不好的习惯,认真思考问题的时候,遇到想不通的,就不开始抓头发。
结果可能早上萌清给他梳头没有绑紧,被他一抓就散了下来。但周少宁一陷入自己的内心世界就一发不可收拾,完全没注意现在自己披头散发的形象。
到底谁想陈大富死?
按现在的走向,应该算是李玲那一拨最想弄死陈大富。那就可以拿钱去跟成元过幸福的小日子了。但从目前的证据和情况来说,他们的可能性又极低。
难道是去捂陈大富是他们故意的?故意制造混乱?
周少宁心中流窜过各种想法,都被他一一否决。越想越乱,烦躁的使劲揉了两把自己的头发。周少宁还在一个人使劲纠结的时候,仵作和赵彧出来了。
赵彧埋头想事,走在后面。
仵作脚刚刚踏出门口,就踢到了门角蹲着的周少宁,惊得周少宁一抖下意识的抬头。
结果刚刚头发被自己抓的散的乱七八糟,这一抬头,怔怔的盯着仵作,吓得仵作直接往后跳了一步,大喊了出来。
也不怪仵作,主要是第一次见到周少宁,就是在乞丐的尸体前,周少宁一脸猥琐相。那时候又盛传周主簿鬼上身,仵作有点顾忌。
这事本来已经翻篇,谁想到这刚刚看完尸体,周少宁就披头散发恶狠狠的瞪着他。其实周少宁也很无辜,本来他一直都缺根筋,想事情的时候其他所有一切都会放空,完全顾不上,哪晓得仵作的心思。
仵作往后一退,正好要撞到了赵彧的身上。原本在想事情的赵彧只感觉到面前一团黑影扑来,下意识的一错脚就朝旁边闪了一大步。结果可怜的仵作直接后脑勺着地,悲催了。
醒过神来的周少宁将头发随意的一把撸到旁边,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现在就是个非主流发型,一脸关切的看着倒在地上痛的龇牙咧嘴的仵作:“仵作先生,你这是怎么了?”
“……”
后脑勺着地的仵作看着一脸真切关心的周少宁,不知作何解释。总不能说,我刚刚以为你恶鬼缠身我被吓着了吧?
赵彧完全无视了还在地上挺尸的仵作,走上前来,有些宠溺的将周少宁的头发放下来,然后用手指一点一点帮他理顺。
周少宁有些窘迫,这情况不太对啊。
上司在停尸房门前一脸温柔的帮他梳头发?
不过他脑子里还装着事情,虽然感觉不太对,也没去细想。
将周少宁的头发理顺后赵彧就带着他走了,全程都直接无视了还在地上的仵作先生。
仵作望着两人并肩离去的背影,一股悲愤之情油然而生。什么人嘛!是不是同事啊!他是你下属我就不是了吗!他不就是比我好看点吗!大人你这么区别对待信不信我分分钟辞职给你看!
不过悲愤归悲愤,最后还是得自己一个人慢慢起身,一脸凄凉的挪出去。谁让他就是没有周主簿长的好看呢?
仵作决定,他要找赵大人加工资!简直太不人道了,伸把手的事都不做!差评!
木呆呆的周少宁依旧还挣扎在自己的纠结之海里不可自拔,所以被赵彧带到了自己房间都没反应过来。等赵彧将他按到凳子上坐下,拿起一把木梳,轻柔的跟他梳头发,他才反应过来:他的领导在伺候他!
周少宁一个激灵,赶忙握住赵彧的手:“赵大人,这样不妥,还是属下自己来吧。”
“这里没有外人——”
“没有外人我也要自己来啊!”
赵彧没有动,就这么让周少宁抓着手,然后突然说了一句:“叫我。”
呃?周少宁觉得,今天的赵大人怎么感觉像在撒娇?不对不对!意淫冷面上司撒娇?这是要死啦死啦的节奏啊!
于是周少宁试探性的喊了一句:“赵大人?”
赵彧将木梳往周少宁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不是这个。”
“呃——文若?”
赵彧听到这句,满意了,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拨开周少宁的手,继续帮他梳头发。
一下一下,从头顶梳到发尾,动作轻柔。木梳轻轻刮过头皮,带来有些痒却又很舒服的感觉。周少宁忍不住闭上了双眼。
从来没有人,这么温柔的给他梳过头。心里的感觉,有些奇怪。
因为是男孩,自小他老妈就是糙着养,从有记忆开始就是板寸头,哪里需要梳。所以他刚来这个世界的那段时间,完全不能适应自己这一头飘飘秀发,一直都是让萌清在打理。
萌清个半大小子,能把头发梳的工整就不错了,哪里还顾得上温柔,经常是扯得周少宁哭爹喊娘。
赵彧慢慢的将周少宁的头发梳好绑起来,然后轻轻的在头顶吻了一下,没有被周少宁发现。
梳完头,赵彧也在周少宁坐了下来,开始谈起正事——案子。
两人交流了下,都觉得凶手应该不是李玲二人,原因就是,根本没必要。如果是他们,只要慢慢等陈大富被毒死就好了,这个毒也是要几天后才显出来,到时候他们动作快点,将陈大富葬了,谁也不会知道这件事。
难就难在两人现在完全不知道陈大富中的是什么毒,仵作那边也说需要再研究一段时间。可是这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尸身的保存很困难。周少宁估计,最多再过两天,这案子还破不了,陈大富就改有味道了。
到时候,那感觉,完全不好想象。反正周少宁是绝对不想经历。
不想经历,那只能尽快破案了!
两人讨论了一番,赵彧提出是不是陈刘氏,也就是陈大富的发妻,但是被周少宁否决了。原因有两点,一是陈大富死了,对陈刘氏一点好处都没有。像现在,一堆破烂亲戚等着她,想来占家产的数也数不清。二就是,周少宁那天看出来了,陈大富死,陈刘氏是真的伤心,那伤心,决定不是装出来的。
有心人一看到她的眼泪,都会心软。真真切切就是一个失去心爱丈夫的妻子的眼泪。
那,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