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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兵们还没看明白这光团是什么的时候,这边的拓哉和樱子先反应过来,马上掏出手机拇指一抹,屏幕亮了起来,也向对面摇晃着。看来日本的演唱会上常玩这游戏。麦克一看也掏出手机,众女孩儿们也都照仿,纷纷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手电筒迎接着“抗日游击队”。
原来是占东东领着一群男孩儿,每人一手提着挺轻机枪,晃着手机唱着歌摸过来。
临进天庭前把照路的手机都收了起来,然后双手端着轻机枪,猫着腰随着歌声走进来。看着孩子们端枪的姿势老兵们笑得前仰后合的,小玉抹着笑出的眼泪指着前面的郅县长说:“你们,你们咋都成鬼子进庄了,你爷爷们要不就趴着打要不就站着打,端枪从来不哈腰的。”
拓哉听樱子同传翻译完大为诧异——当年的大日本皇军就是这种形象猫腰进庄打仗吗
这时大飞和得龙从后面上来一个变阵,两人在厅前空场演练起野战单兵战术来。】
占机的参军渠道是自己开发出来的,也是他随机应变的聪明头脑在实践中的应用,不仅得到成义叔叔们的表扬,也得到远在新加坡的小宝妈妈的夸奖。
这时已进入1971年,在“一打三反”时抢救式地转移来一百多名兄弟姐妹后,占机还是不时地出去,外面还有几百名抗日班子弟需要继续转移,再加上还有一批是原来家就在农村的叫做还乡青年,占彪也要求开始向双河农场转移。
尽管陆续一批批抗日班子弟送出参军了,但占机的十八罗汉和风雷的十二金钗没有一个当兵走的。占彪早就有个不成文的命令,先让父母受迫害的孩子们先走,然后是普通士兵的孩子,最后才能轮到抗日班连排班长的孩子。
占彪当年“有你就有我”的精神已成为儿子们自觉的行动。所以占机们一直活跃在有抗日班子弟的各个青年点之间。
占机们已在东北、浙江和四川一带的知青点混出了名号,只是他们自己还不知道。在很多下乡青年中都流传着一个神秘的传说:有一伙儿专为知青撑腰说话的老知青,是下乡青年的靠山,专为下乡青年解难。他们是超越各青年点派系的一伙人,是专与本地恶官作对的一伙人。
人多时二三十人一起过来,人少时只两个人出现。这伙人有个威风可怕的名字,叫重机枪老知青。他们在各地的青年点都有眼线,他们有接头暗语,如果知青被欺侮了只要找到他们就一定能出口气,而且他们解决问题的方式轻易不动武不打架,而是让欺负知青的要是干部就受处分进监狱,要是地赖就倾家荡产。这点更让大家感到神秘也感觉到他们的实力。
有很多活灵活现的传说。说他们往往不认识被帮助者,到知青点后现打听。非常奇怪的是,一旦他们相认后就迅速成了一家人,像多年的好友一样亲密无间。再过几天,他们找的人就转走了,转到据说条件很好的知青点。
还有说他们对付欺负知青的大队干部,通常的惩治方式是大队干部们最怕的方式,有个大队书记让三个女知青做了人工流产。这伙儿重机枪老知青来了后不到一周,这个大队书记就因为被举报贪污了知青的建房费被撤职。有个公社书记把看上的女知青轮流调到公社机关祸害,被重机枪老知青整得六神无主最后被逮捕判了五年徒刑。
还说有一次相邻两个大队的知青是不同的派系,相约在一个月夜械斗,在几百人就要打起来的时候,重机枪老知青出现了。他们用了一套类似北斗星的龙移怪阵,一个龙卷风就把两派的头儿都缴了械围在一起,然后不知说了些什么,这两派从此相和再无冲突。
占机们已被知青们誉为正义的化身,甚至有些知青为了保护自己冒用重机枪老知青的名义恐吓横行无忌的大小队干部。
占机本来以为在去年中央下达了不许迫害知青的26号文件,各地迫害知青的行径能有所收敛,但自从开始“两招一征”后对知青的迫害反而变本加厉。
“两招一征”是从1970年开始在知青中招收工农兵大学生、招工回城和征兵。这回知青更加有求于当地大小干部了,知青更加被动地任人宰割,还出现了大批弄虚作假,冒名顶替的现象,走后门之风越刮越烈。“走后门”成了当时全中国的流行用语,连中央都发文件制止走后门。
这次出动是有三名抗日班子弟发来求助信,当时这三人没有来双河,他们有两个是同在沈阳附近的一个公社,一人在知青文艺宣传队,一人在当赤脚医生,都是不用下地劳动的工作。另一人在杭州郊区的青年点以近视的理由正在办回流。
情况很快就查明白了,宣传队员和赤脚医生求助,是小队和大队都通过推荐回城,但公社知青办却没通过,原来是他们没有给公社知青办主任上礼。办回流的求助是大队书记卡着迟迟不签字。
占机经过这段时间与知青工作的接触已清楚了一个事实,就是做知青工作的没有一个不湿鞋的,只要想查个个都有问题,一查一个准。他带着一辆吉普车和两辆解放牌汽车领着十八罗汉和十二金钗全员出动,先撒开人手查那个公社知青办孙主任,果然劣行累累。
想回城想参军想读书,不向他上礼是不行的。每天晚上,他家宾客盈门,一伙伙拜见的客人拎着大包小包的排着号在大门外等候召见。没钱,没钱就献身。男知青没法献身,那就让男知青的妈妈来献身。反正不占点便宜不揩点油是不放行的。
占机和风雷是第三天晚上作为最后一拨上礼者被喊进孙主任的厢房。面见孙主任是有程序的,先在厢房由他的老婆“验资”,礼物够分量的而且是家长来的才可以进正房见孙主任。礼物轻的只是知青来的便记下名字让回去听信。
看着空手进来的占机和风雷孙主任的老婆有些诧异,难道是送钱送粮票、布票占机开口说话了:“对不起,我们不是送礼的,是来查礼的。”
这时占机已观察完院里和屋里情况,说罢一脚踢开房门,冲着外面含着手指一个呼哨,风雷也把手里的三节手电筒向夜空中晃了几下,瞬间院外有几辆汽车刹车的声音,接着有20多人腾腾地闯进院里四下散开,有几人直接把住门口,许进不许出。两人直奔电话控制住。
其他人两三人一组,带着照相机,一阵翻找一通拍照,根本不理孙家人的抗议,那阵势和红卫兵抄家毫无二致,顿时把孙家人都吓傻了。那年头,能开着吉普车和解放牌汽车的不是工宣队就是军代表。
占机一进正房,就看到孙主任和他老婆低头垂首站在桌边。可怜,一看那熟练的姿势就知在大革命初期被斗过的人,现在得志便猖狂了。有些人就是贱,失势时摇尾乞怜,得势时飞扬跋扈,似乎要报复和弥补失势时的损失。这个孙主任是个带队干部,过去果然是个走资派扫了两年大街,这次刚解放不久便开始害人了。
占机留着胡子,戴着没有镜片的眼镜,把自己打扮得成熟些,也算是一种化装。他见状灵机一动,先对孙主任喝道:“孙主任,你现在这样对待知青工作,贪污腐化残害知青,是对过去批斗你的报复吗你是想翻案吗!”
那时被官复原职的人不会说过去是整错了的,只是说经过改造获得了进步,重新获得了人民的信任。孙主任一听这话马上额头沁出汗来,连连说:“不是不是,我对党绝对忠诚,不会对党有半点怀疑,是我思想没有改造好……”
占机这时接过风雷递过来的礼品清单,打断孙主任说:“看看你,都骗了多少钱财,小蜜蜂、熊猫牌缝纫机六台,你想开服装厂啊!名烟一百多条,你是想带到坟里抽吗!光三五牌座钟就12座。赫,上海牌手表28块,你开钟表店啊,给你送终(钟)你也敢收。还有这么多的确良、料子、被面、人参、名酒……怎么还有8桶大酱你看你,都搜刮知青到什么地步了!”
风雷这时又把孙主任桌上的一个本子和两张表递给占机,本子是全公社各大队知青名簿,两张表一张是征兵名单,一张是招生名单,上面按着表格填好了名字,盖好了知青办的公章,两张表格下面各空着几格。
看到这两张表,占机心里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