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1章 只是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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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石宽坐在石头上，一肚子的话，但是不知道怎么说，他很想和申辰聊聊，已经很久没有遇到可以真正说话的人了。
其实常石宽也不是一生出来就是个社恐的，起初他只是比较内向不太爱说话。
后来上学了，他也曾把某个人当作朋友。
常石宽内向，不善言辞，他把所有心里话都跟他自认为的朋友讲了，还有他小小心灵里装的小秘密。
他在说完后，千叮咛万嘱咐不让“朋友”告诉别人，他的“朋友”拍着胸脯保证，这是他们两个人的秘密，绝对不会告诉别人。
结果第二天常石宽上学的时候，发现大家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对他指指点点，甚至还有人不怀好意的露出讥笑的表情。
常石宽不知道怎么回事，等到了班级才看到黑板上写着他昨天刚和“朋友”说的一个秘密。
全班同学都毫不掩饰的在嘲笑他。
可能现在想想那个秘密不算什么，只是小孩子的小心思，但对于当时的常石宽来说，简直是天塌下来一样难受。
常石宽很难过，很气愤，他随即找到“朋友”质问他为什么出卖自己，不是说好了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么。
可是他人生中交的第一个知心“朋友”不但没有任何歉意，反而用嘲讽的语气说他笨，他是说过不跟第三个人说，可是没有保证过不跟第四个，第五个人说啊。
常石宽气得浑身颤抖，他抡起拳头朝那个“朋友”砸去，可是对方却找来了几个同伙，将常石宽按倒在地，拳打脚踢。
要不是老师及时赶到，他们对常石宽的殴打还不会结束。
后来因为常石宽的秘密被全班同学知道，大家都喜欢在背后笑话他，又因为他本来就性格内向，有了这次事件后，他的性格就更内向了。
内向，孤独，没有朋友，性格又有些懦弱，这些特征成了班级的问题少年们攻击的对象。
他们从言语嘲讽，到背后搞破坏，最后变成了身体上的霸凌。
常石宽都曾经有过轻生的念头，后来是因为妈妈看出来他的情绪不对，想让他有一个热爱的东西，有一个情绪的发泄口，就让他学习了钢琴。
也正是那个时候开始，常石宽爱上了音乐。
他把所有的不满，和对周围人的憎恨都写进了歌曲里面。
常石宽每次在创作音乐的时候，就如同是情绪的发泄，让他的心情更加平和，舒畅。
只要离开音乐他就很紧张。
渐渐的常石宽成了社恐，他只要在外面就喜欢带着耳机，将自己封闭起来，既不想和别人沟通，也不想别人和自己沟通。
他已经很久没有情绪的波动了，断了和父母以外的所有人的联系，他觉得很舒适。
其实一直是独立音乐人，没有签约公司也和他社恐，不愿意和人交流有关。
不与人交流自然没办法在公司工作，而且别人面试的时候，和他说话，他也很难沟通。
这样的情况久而久之就很难签到公司了。
本来常石宽觉得独立音乐人很好，虽然赚的钱不多，但是起码不用和人沟通，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但是常石宽的父母却不能理解，他们本来就觉得儿子做音乐没前途，也不能签约公司，那就像个打零工的，又一个人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所以他们一直让常石宽回老家找份工作踏踏实实的生活。
甚至已经帮他找好了在培训机构当钢琴老师的工作。
常石宽从小就喜欢弹钢琴，后来也考到了音乐学院，但是当时在家里拼命练钢琴的原因不是因为热爱钢琴本身，而是封闭自己，况且和弹钢琴相比，常石宽更喜欢的是创作。
常石宽很少和父母沟通，他们自然是不会懂得他内心的想法。
但是母亲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他再不能在燕京签约到公司，就必须回家接受家里的安排。
常石宽没办法，只能想办法找可以要他的公司。
找来找去，还是原来的问题，他不会沟通，而身为娱乐公司的音乐人，半只脚是踏进娱乐圈的，怎么能不会跟别人沟通呢
直到后来常石宽看到了果果文化传媒的海选公告，才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知道果果文化传媒，也知道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林雨，公司可以让林雨不公开露面，只在幕后默默写歌，那是不是等他进去以后，也可以这样对待他，也可以让他只做自己的事，只要默默在幕后不用和人沟通。
抱着这样的心情，常石宽才报名的海选，本来他对需要上节目已经做了很多心理建设了。
反复告诉自己只要不说话就没事，把自己写的歌唱出来，对于常石宽来说并不难。
但是当他知道还需要参加一期预热节目，就有点破防。
想拒绝，但又不能拒绝。
完美歌声已经是他最后的机会了，如果这次没能和果果文化传媒签约，以后就都没有机会了。
所以也就硬着头皮来了。
他很怕跟人交流，直到认识了申辰，而且看到了申辰在游戏中的表现。
可能到时候观众看到节目时，只有一期两个小时到节目，而他们的游戏环节也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可其实他们录制了一整天。
在这一整天里，足以认识一个人，常石宽似乎又有了可以和别人沟通的欲望。
“你为啥来燕京。”
这是常石宽主动向申辰提出的第一个问题。
其实这个问题完全不需要回答，他们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为什么来燕京，为了实现理想。
可是这个理想在哪儿呢
“当时贪玩，就跟哥们来了。”申辰苦笑着回答道。
他没有撒谎，当初和陈一鸣就是一时贪玩就觉得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天地这么大，到处都可以实现理想和抱负。
当时也就是小，如果换做现在，可能也要三思而后行了，不过这都是后话。
追梦这个事本来就是个玄学。
你说梦想很骨感吧，人家也有一下子就实现梦想的，比如陈一鸣，来了燕京没多久就被摩登果实的经纪人看中签约成为练习生。
又没过多久就成功出道，而且一出道就爆火，当然帅肯定是帅的，唱功陈一鸣一直是很好的，但是当时出道唱的歌根本不需要唱功，也就是说他的爆火除了帅没别的附加值了。
而娱乐圈唯一不缺的就是帅哥，在这种情况下，陈一鸣依然能突出重围，打败一众同期新人。
所以理想和现实有时候真的都很丰满。
只是分人。
申辰不太想在镜头前表达自己的想法。
常石宽抬头仰望。
“我是为了理想。”
申辰有些意外，他没想到不善言的常石宽竟然就这样把理想两个字说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