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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推断出许自牧会造反,但对方能采用的造反方式是什么,又让众人沉思起来。
现今大唐不说真正的海晏河清,但百姓也不会被逼到要举旗造反的地步,所以根本不会出现隋末那样一呼便百应的情形,
那么许自牧又该如何裹挟百姓呢
此刻薛礼来禀,去匪徒山寨的人已经回来了,那里已经没人了,除了一些米粮之类,并无其他收获。
“不必懊恼,知晓敌人是谁,那他就必然逃不了,君买。”
“臣在。”
“你带孤的印玺亲去越州,告诉刘仁轨,孤的行驾稍后便至睦州,让他亲领越州精锐,在城外等候。”
席君买走后,李厥又看向冯智戴道:“将军治所岭南,若去睦州道路太远,孤请将军驻军韶州城外,
持孤令牌诏见韶州刺史,彻查城外悯孤一事。”
“殿下,此去睦州山高路远,臣实为担忧,不若由臣亲领千人护送…”
这话冯智戴必须要说的,也要让更多的人听到,一是表达自己的忠心,其二万一李厥去睦州道上遇危,他的责任也会小一些。
李厥握住冯智戴的手摇了摇道:“将军忠心体国,孤心中知晓,将军尽可放心,孤不会冒然行事。”
又看向冯明淳,“你便随孤同行吧。”
“臣谢殿下。”
安排妥当之后,众人启程,李厥想了想,又对冯智戴叮嘱了一句,随即让武媚将阴柔儿留下。
杀她
对方是女人,李厥有些难以启口,又觉得自己的格局不够大,堂堂一个帝国储君难道连一个女人也容不下;
留在身边开玩笑,李厥还没自负到凭自己身上的魅力,来折服一个一心复仇的人。
索性交给冯智戴,让他带到岭南,找一个作坊丢进去吧。
“殿下,阴柔儿想见你。”武媚低声道。
李厥想了想,还是来到了马车上,再见阴柔儿,发现这女人面上惊慌,早不复之前的镇定。
“皇太孙,我什么都说。但你不能将我丢到岭南,允我至齐州拜祭耶娘后,到时要杀要剐随便。”
阴柔儿是真怕了,她怕到了岭南之后,还真如之前李厥恐吓她的那般,被丢到远洋船上,她虽污名入妓馆,但一向洁身自好,
想到远洋船上可能发生的事,惊恐之下再也没了分寸。
“我如何知晓你说的是真的”
恰在此时,薛礼来报说冯智戴请辞。
“让将军启程吧,我们也启程。”薛礼答应一声,差不多炷香时间,他身处的马车也动了起来,“细说吧。”
“我父亲想将我送到齐王府服侍齐王,我不愿意便生出逃家的想法,乳娘疼我,又恰是博州之人(聊城),便带着我去博州暂住。
我离开半月,有一日乳母至我面前恸哭,我方知家中受齐王谋反所累,已全部下牢。
我紧赶慢赶,回到齐州时,也刚好听到当日行刑,我站在人群中,被贴身婢子和乳母拉着,亲眼看见家中至亲死于屠刀之下。
当时,我就想好了,许是天意让我得以逃脱,免充教坊之苦,那么我便要为父兄报仇。”
阴柔儿说到这里,虽然内心惊恐,但面上还是压抑不住的愤怒。
“齐州风紧,我不便多待,又恐连累亲婢乳娘,遣散他们,便一路潜逃,混入商队之中,商贾见我孤身,逮心便起,恰遇男女真人相救。
问及出身,那时的我终日逃窜,已失了惧意,便将身份和盘托出。
本想说完,那二人即便不将我绑进官府领赏,也会掷之不理,不妨两人听完我的遭遇后,居然大骂朝廷,言他们也遇不平事者多。
在他们的引荐之下,我见到了许自牧,也非君子,初见我便要我供奉床榻,我怒斥其只懂享乐,问其是想得一助手,还是贪享一时之欢,许自牧…”
说到这里,阴柔儿面上浮现一丝红晕,也停了说话。
“接着说。”李厥声音平淡道。
“许自牧…他便不再动我,但也不让我离开,让我服了助性之药,站在那看他与别人宣淫,言若我闭眼不看,他便将我捆绑后交由奴仆折磨。
如此旬日,他见我心智坚定,又或许已派人探听清楚我的底细,便告诉我他要造反,让我配合。”
李厥一愕,没想到那个许自牧还真的有些变态,“他交给你的任务便是腐蚀潮州官场”
“造反要钱,而潮州便是许自牧钱财的来源之地,他其实早就与潮州官场有接触,令我过去便是做一个传讯之人。”
“你如此听话他让你来你便来,未做其他承诺”
“许自牧说要三年时间布局,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年许。”说到这里,阴柔儿双眼含泪,摇头道:“我没得选,我只能选择相信他,他是我报仇的最后一丝希望了。”
“你说的这些与我无用。”李厥起身便要走。
“求你了,我知道许自牧完了,我不求活,只求你让我祭拜一下耶娘。”
李厥起身欲下马车,随即扭头看向她道:“你家中还有人活着”
突然的一句话让阴柔儿瞬间失声,下一刻则一脸惊恐的摆手,“没有,没有,就活我一个,你信我,真的没有。”
“你是想报仇,还是想那个人活着”
“没有,真的没有,殿下,真的没有,你信我。”
阴柔儿的心防彻底失守,跪在马车上将头磕得咚咚作响。
李厥叹了口气,再度坐下,他不禁想起了自己刚穿越来时,母亲和大哥心中的惶恐,当时的他倒也没有太害怕。
“孤和你做个交易,把你家人交给孤,孤交给你一个产业,你帮孤管理五年,五年之后,孤还你和你家人清白身份,
在此期间,你若有一丝一毫的怨恨之举动,孤不仅要杀了你,还要杀了你的家人。”
见阴柔儿还在那不停的磕头,就是不答应他的话,他也不耐烦起身,“你有两日时间思考,两日后你死,至于你那个家人,真当孤找不到吗”
下了马车,李厥面上洋溢着淡淡的微笑,刚刚他真动了杀心,但他想起皇爷爷的一句话。
想杀一个人很容易,但想收服一个人,让对方忠心为你,那才是真正的本事。
没错,皇爷爷的手下,多有降臣,但现在的他们个个对大唐和皇爷爷忠心耿耿,皇爷爷能做到,难道自己的心中连一个女人也容不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