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魔头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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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一度，武林浩劫......”苏无睿不自觉地复述了一遍，“这事我也知道，每隔十年就会有来自死亡之地的接引使者，把修为达到先天境界的高手带走，而且千百年来没有一个人能够活着从死亡之地回来。”

说到这里，苏无睿微微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算起来，今年又是第十个年头。不过，这和那魔头大肆杀戮有什么关系”

“因为......因为那人已经走火入魔了。”孙万里道。

众人均是不解孙万里话中之意，彭万勇抢先问道：“走火入魔孙师兄，不会吧，咱们和那魔头斗法的时候，他可没一星半点走火入魔的迹象。”

孙万里道：“我所说的走火入魔可不是练功出了岔子，而是生了心魔。你们想想看，一个人要是明知自己即将死去，而且还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极有可能会心神俱乱，丧失理智。”

“想来这魔头便是如此，趁着接引使者还没来带他走，他便恣意妄为，做一些平常想做却又不能做的事情，反正对他而言，最坏的结果不过就是个‘死’字。”

彭万勇道：“孙师兄，这不对吧，咱们观主修为同样达到了先天境界，怎么没见他老人家荼毒苍生呢”

话还没落地，沈万钧忙不迭地喝道：“彭师弟，休要胡言乱语。观主他老人家心怀天下，素来慈悲为怀，你怎么能拿那种滥杀无辜的魔头和观主他老人家相提并论”

彭万勇虽然行事大大咧咧，说话没遮没拦，但对于苍松观观主却是敬畏有加，忙改口道：“沈师兄说的是，这魔头就算修为再高，和观主他老人家那是断然没法比的。 ”

而此时，苏无睿心里却是直冷笑，他对苍松观的乾清老道可是没什么敬畏之心。在他看来，若不是乾清老道顾及着苍松观的未来，以及自己穷极一生塑造的赫赫威名，说不定在明知必死之际，也会去干那杀人放火的勾当。

毕竟若是他干了那等天人共愤之事，他自己逃不了后世之人的口诛笔伐不说，苍松观也势必要被天下武林人士共同讨伐，数百年的基业毁于一旦。

但是那些散修就不一样了，他们没有生前身后名需要顾及，自然可以任性妄为。当然，这其中也不乏一些心存善念的散修，愿意坦然赴死。

“那照孙道兄这么说，这魔头杀人没有任何理由，就纯是图个痛快”苏无睿道。

孙万里强自镇定地道：“没错。”

苏无睿道：“孙道兄何以如此肯定”

“因为......”孙万里满脸愤恨之色，口中紧咬牙关，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过了良久他才缓缓地道：“因为我的家人就是被这样一个魔头给杀害的，要不是观主他老人家恰巧经过，恐怕我也无法幸免于难。”

这段往事一直是孙万里心里的痛，虽然如今已经整整过去了二十年，但每当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之时，只要他一闭上眼睛，那一幕幕亲人死去时的凄惨景象还是会在他的脑海里浮现。

“孙师兄，这人是谁我日后修炼有成，必定帮你报这血海深仇！”彭万勇义愤填膺地道，他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

孙万里苦笑道：“那魔头二十年前就死了，是死亡之地的接引使者在冥山之巅当众处决的。”

苏无睿“咦”了一声，道：“接引使者不是把所有人都带到死亡之地之后才杀掉的吗怎么还会当众处决吗”

孙万里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大概是会率先处决那些穷凶极恶之人吧。记得十年之前也曾出现过几个这样的魔头，不过还没等接引使者到来，就被各大门派合力围剿掉了，是以无从对证。”

苏无睿道：“唉，你说这种人也真是的，既然这么怕死，当初又何必要突破到先天境界将修为压制在后天大圆满境界不就什么事都没了既能在一门一派之中处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又能免于被带入死亡之地的命运，多好！”

“苏兄弟，你这话我可不敢苟同。”彭万勇反驳道：“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既然选择了武之一道，那就要有争当天下第一的豪情，就算是受限于天赋资质，没办法达到真正的天下第一，那也得把自身的天赋资质挥到极限，做最厉害的自己。”

苏无睿怔了一怔，笑道：“敢问彭道兄可怕死吗”

彭万勇理直气壮地道：“怕，当然怕。但如果当今观主仙去，而我又有突破至先天境界，接任观主的实力，那我姓彭的必会毫不犹豫地接过观主的宝座，轰轰烈烈地十年，把那些邪教魔教铲除个一干二净，然后我苍松观就能登上天下第一大派的宝座，成为毫无争议的武林领袖！如果那样的话，即使身死又有何妨大丈夫窝囊百年，不如拼搏十载。”

苏无睿喝彩道：“好，好一个‘大丈夫窝囊百年，不如拼搏十载’，彭道兄果然有万夫莫当之勇。”

“那，苏兄弟你呢苏兄弟可怕死吗”沈万钧突然问道。

“怕，当然怕。”苏无睿毫不犹豫地道：“但是在我死之前，我定然要将死亡之地搅个天翻地覆！当然，如果我有资格被接引使者带走的话。”

雨渐渐地小了，阳光又从云缝里透了出来。江南四月份的雨水就是这样，来得急下得猛去得快。

“雨停了，我等需得尽快赶路回山，可能稍微耽误一分一秒钟就是好几条人命。”孙万里抱拳告辞道。

苏无睿亦抱拳道：“众位道兄一路好走，后会有期！”

彭万勇见苏无睿仍有南行之意，忍不住劝道：“苏兄弟，我看你还是等魔头被剿灭了再去寻你那位故人吧，他要是还活着，你也不差这一两日的工夫，他要是已经遭遇不幸，你现在急着去找也是没用。”

苏无睿笑道：“多谢彭道兄的好意，小弟虽然修为不怎么样，却有一身脚底抹油的功夫，万一要是不小心碰到那魔头，溜之大吉还是不成问题的。”

彭万勇道：“既如此，那就祝你一路顺风，咱们后会有期！”

众人正要各自散去，可就在这时，只听见一阵尖锐刺耳的笑声，从南方远远传了过来。

虽然笑声很大，一般人听来感觉人就在附近，但习武之人都能听得出来，这人其实还在很远的地方，只不过在出笑声的时候施加了内力，才有这千里传音的功效。

苏无睿的两个护卫听到笑声的时候，就知此人修为高深，立时便站起身来，闪身来到苏无睿身边，悄然耳语道：“少主，待会要是情况不对，你马上撤退，我们来拦住他。”

很快，大概也就几息的工夫，笑声骤停，一个人影出现在茶寮外百米远处。与此同时，一道如洪钟般浑厚的声音传了过来：“这里的人，一个也别想走！”

这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每个人耳边，像茶小二这等普通人，耳膜瞬间就被刺破，流出血来，眼看着是彻底失聪了。

即使是习武之人，修为稍弱者耳中亦是嗡鸣之声萦绕不绝，倍感难受。唯有像苍松观三人这等修为，才能抵御得住这蕴藏在声音中强大内力的侵袭。

彭万勇和苏无睿虽是初识，但对于他的言谈举止翩翩风度印象甚好，一察觉到这声音中蕴藏的强大内力，便担心起苏无睿来。

可转头看去，只见苏无睿面带微笑，轻摇折扇，好像这声音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一样，不由心生疑惑。

不过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转移到兀然挺立在面前的不之客身上，因为此人正是他们口中干下骇人听闻之事的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