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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缩着身子,分不清对方是真情还是假意,可怜的摇着头,伸手捂住他的嘴,“我不是,我不是,你胡说……”
邵青白听着他发哑的嗓音,闭嘴,抬手,用力呼噜他的后背,“有什么好哭的,骂回来。”
“什么”
“骂回来。”邵青白沉声道,他神情发冷,略带严苛的教他:“谁这么骂你,你就骂回去,你长一张嘴只会说‘不是我,你胡说’吗骂人不会吗”
林招抽了下鼻子,伸手摸着自己的脸,喏喏道:“可我长的确实妖,他们又不长这样。”
邵青白定定的看着他,良久,扶额叹息了声。
林招怯怯的拉了拉袖子,“我不是,你知道的吧”
邵青白不饶他,“我若说的就是心里话呢,你打算怎么办”
林招躲闪着他的眼神,小声道:“不给你东西吃,不陪你吃午饭,不和你说话,反正不和你好了。”
邵青白哼笑了声,“窝里横。”
下课回班的路上,林招又看见了那两个女生,他抿着唇下意识就想走快些。
邵青白拉着他手呢,他突然走快邵青白很难不注意到他的异常。
“碰到说你坏话的人了”
林招佩服他的敏锐,点点头,脚步一抬,没走成,邵青白站住不动,林招也走不了了。
他对上邵青白的眼神,急忙道:“我不要骂回去。”话落怕邵青白不开心补充道:“下次我再骂回去,现在都过了那时间了,骂回去感觉好怪,何况她们是女生。”
“你不知道男女平等”邵青白眉尾懒懒一挑,“还是说你年纪轻轻就搞性别歧视”
林招听着他倒打一耙,不想和他掰扯,拉着他:“走,快上课了,赶紧回班。”
“回班告诉我是谁。”
林招胡乱点头想着先把人哄进班再说,到了班邵青白执着追问,林招随手指了下,从抽屉里取本书的功夫,邵青白起身了。
林招“欸。”了声,以为他要去找那两个女生,抬头见他从讲台前过,不是去找那两人的方向,估摸着自己误会了,邵青白不是那种人。
低头预习了两秒,听见谁桌子倒了,发出一声巨响,附加的还有惊呼。
林招没扭头,他不凑热闹,然后,就听见某道熟悉的嗓音从刚刚那个角落传来。
“以后嘴巴放干净点儿。”
那时候的邵青白真的是他的光,青白的焰火驱散了他周遭的黑暗,带来了林招不敢奢求的温暖,只是很快,当他和邵青白越靠越近时,邵青白感受到了这团焰火的烫。
某个大星期邵青白被小同桌邀请去了他家,还吃一顿小同桌妈妈亲手做的饭,在邵青白眼里就等于见家长了。
说实话,林妈妈见他提着一堆东西上门来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准备的毫不够充足。
“邵青白你怎么拿了这么多东西啊!”林招从他手里接了两件,一瞧,一件是燕窝,一件是红酒,“太贵了吧。”
“不贵。”邵青白放下东西,站的规规矩矩的朝林妈妈打了个招呼。
邵青白是符合各年龄各性别的帅,加上一米九的身高,叫又高又帅,还懂礼貌,学习好,是自己儿子补习提高的全校第一,种种加持之下,林妈妈对他更喜欢了。
就是拿的东西实在是太贵重了,都是孩子呢,林妈妈肯定是不好意思收的,邵青白便卖了个惨,说自己在这里除了钱一无所有,天天都是吃外卖,好不容易能吃家常饭很开心。
林妈妈一听,大少爷,但不是蛮横无理的大少爷,人家落落大方,各个方面都很优秀,以后说不准就是她儿子的人脉,两人共同话题就是林招,围绕着林招聊了聊,林妈妈见时间不早了,让他们学习,自己去准备食材,中午吃大餐。
她一走,门一关,邵青白抱着林招在他脸侧亲了一下,“心肝儿,哪个是你的房间”
他亲的太突然了,而且很随意,好像就是碰了那么一下,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林招都有些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回道:“里面那个。”
邵青白已经朝前走了,林招捂着脸,怀疑刚才那零点几秒的亲吻是自己的臆想,走到邵青白旁边,纠结的皱着眉也没好意思问一句:你刚刚是不是亲我了
邵青白以为他是不想学习才皱的眉头,“今天可以少做点儿,不过数学不能停。”说着摊开一张卷子,“考好了,下午可以轻松点儿。”
什么亲不亲的,都没那一张空白的数学卷子来了耗人心神,林招叹了口气,拿起了笔。
邵青白没在旁边看他,放轻了步子打量他屋里的摆设。
干净整洁,仔细看看还能品出一二分落魄公主房的味道,床头的精灵小摆件,精巧的折纸夜灯,琉璃片的风铃,桌子上养的水培植物,一切都有着唯美的少女心。
邵青白打量了一圈,重新坐到了位置上,林招正遇到一道眼熟至极但死活想不起来的题,他一坐过来,林招大脑死机更彻底了,“你离我远点儿,打扰我了。”说着给他安排了个去处,“你坐床上玩手机去,不许看我。”
邵青白听话的起身,靠在床头,把手机调成静音,给愁眉苦脸的小同桌照了张相。
手机玩了一个小时,邵家他爷爷那边打了电话过来,邵青白出去接了个电话,电话挂了不到三分钟,手机就上了一大笔钱。
等再进来的时候,小同桌已经放下笔了。
“我写完了。”
“检查了吗”
林招答非所问道:“我没那么粗心。”
“一道题五分,检查一下。”邵青白拉开椅子坐下。
“我不想看了。”林招趴到桌子上,想想难得的周末还得做卷子,心里就不太高兴,“又不是正经考试,我不看了。”
见邵青白唬人的不说话,林招又从桌子上爬起来,可实在厌学情绪严重,一点儿不想看,找话道:“你买的燕窝怎么吃啊我还没吃过呢。”
“打开就能吃。”
“那我去尝尝。”说着,站起来满格复活的要往外跑。
他动作快,邵青白比他动作更快,揽着他腰,长臂用力一收,林招侧着坐到了邵青白腿上。
邵青白没说让他好好学习不要厌学这样长篇累牍的话,而是道:“下次不想学了,可以直接说,这样学不好又玩不好的浪费时间。”
林招听着他说话,声音没怎么进到耳朵里,倒是进鼻子里的薄荷味多,他瞧着对方近在咫尺的脸,觉得自己嘴唇一动就能亲到他了,没说话,点了点头。
他谨慎的缩这身子没亲邵青白,邵青白甚是随意的凑过去在他嘴角吻了下。
很轻,但劲儿大。
林招浑身过电似的,反应过来后猛的推了他一把,站了起来。
他手臂动作太大,手肘撞到了水杯,邵青白眼疾手快的接住的滚落的杯子,但杯子里的水洒了两人一身,索性水不多,不过不幸的是几乎全洒到了邵青白身上。
林招连忙拿纸去擦,脑子里的电劲儿还没下去,见水渍就擦,擦完邵青白胸前,去擦邵青白裤子上的水,直到被邵青白捏住手腕,林招短路的脑子才畅通起来,猛地意识到自己擦的是什么地方。
他去看邵青白,邵青白皱着眉瞧他。
林招脸唰的就红了,把纸巾往他身上一扔,自己开屋门躲出去了。
上衣还好,裤子湿的地方着实是太尴尬了,等了半天估摸着小同桌是不打算管自己,他打开了小同桌的衣柜,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件小同桌买大的裤子。
林招跑到客厅里,见桌子上有盘切好的果盘,一边吃,一边在心里骂自己,他刚才在摸哪啊啊啊啊!邵青白不会觉得他是变态吧!
林妈妈把牛肉炖上,鱼虾处理好,从厨房里出来,打算稍微歇会儿,就见自己儿子一个人在这儿狂吃水果,“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吃,让人家也尝尝啊。”
“哦。”林招端着果盘进了屋。
他余光注意到邵青白在衣柜边,但他不敢看过去,他笔直的朝书桌前走,把果盘放下,对着桌子道:“吃点水果吧。”说着自己叉了块芒果,嚼着吃着,背对着人不敢看他,鸵鸟心态的含糊道:“挺好吃的。”
“他们说你看见过你穿女装,我原来还不太信,没想到是真的。”
只这一句话便把林招定在了原地,脚下像生了根,扎在地上,难动一步,胸腔中什么情绪都混了进来,像是一堆染料搅合在了一起,越弄越脏,成了黯淡的灰色。
邵青白的声音再次从后面传来,“我想看看你柜子里有我能穿的裤子没有,所以稍微翻了下。”
邵青白说这句话时脸上的笑容扩大了些,他的笑甚少令林招有如沐春风的感觉,此时对方脸上的笑容更加恶劣,他把那件浅色牛仔的背带裙抖开,拿着裙子走近背对他的小同桌,路过屋门时顺带反锁了下。
他会把裙子扔在我脸上吧。
之前对他那么好是觉得谣言是空穴来风,现在他知道不是了。
林招听着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眼眶变得温热。
“心肝儿,我还没看过你穿裙子,你穿给我看看好不好”邵青白微微弓着身子,从他身后探着身子,歪头看他。
一眼就注意到了他脸上了蜿蜒着的闪着光的泪痕。
“!”
“怎么哭了”
林招被人从身后搂住。
邵青白让对方后背完全贴在自己胸前,“心肝儿,你别哭啊。”
林招嘴唇蠕动了几下,手指轻轻碰了碰自己有些发痒的脸颊,
邵青白看着豆大的泪珠从他眼眶毫无征兆的涌出来,从桌上抽了两张纸过来,轻轻在他脸上沾着。
“我只是想看看你穿裙子而已,他们都看过,我都没有。”他放软了声音也做不出可怜的样子,甚至都维持不了三秒种的温柔,野蛮粗暴化为血液流淌在身体里,他霸道道:“我也想看。”
林招抽了下鼻子,接过纸巾胡乱按在自己眼上,坐在床上哽咽着反驳道:“……没有都看过……不好看…丑死了……”
“他们一群丑八怪懂什么好看。”邵青白嗤道,他把抽纸拿过来,抱着小同桌坐到床上,看着小同桌哭唧唧的发脾气。
林招不想哭的。
可邵青白顺着他的话一说,他就收不住了,泪水汹涌的往外流,想把这两个月来受的委屈伤害难堪一并发泄出来。
“不好看!一点也不好看……”
他把湿了的纸巾远远扔开,歪着身子倒在床上把那件裙子同样用力扔在地上。
漂亮的脸蛋深埋在枕头里,呜咽的哭声隔着棉花沉闷的传出来,泪水洇湿了大片的布料。
“好看的,穿什么都好看。”邵青白温柔的哄着他,和他同躺在床上,侧身搂着他,宽厚的手掌呼噜着他单薄的后背,“他们一群丑八怪哪来的脸去评判你呢,听他们的干什么。”
林招心里太认同他的话了,可出口时是自暴自弃的埋怨执拗,“才不是,就是很丑!是变态!变态才穿裙子!”他吐这句话时泪眼朦胧的瞧着邵青白的神情。
邵青白迟疑了一秒想了下措辞,林招就哽咽的拱着脑袋趴到他怀里,像是寻找安全感的小兽,压抑着哭声道,“我以后不穿了,我不是变态,我们还是好朋友好不好”
“我迟疑不是那个意思。”邵青白抱着他,见他泪眼婆娑的瞧着自己,可怜又卑微的,亲亲他鼻尖,“穿裙子怎么变态了,不穿衣服才是变态。”
他抱着林招坐起来,“我觉得你穿裙子肯定是漂亮的。”青年咬字清晰,不急不缓的语句说出来时温润有力,充满了叫人信服的力量。
“他们是丑陋的麻雀,他们想同化你,让你和他们一样变得灰褐难看,可你羽毛那么鲜艳,你和他们不一样,你五彩斑斓,每根羽毛都漂亮到了极致。”
“他们没见过,就想杀死,但在江京在更大的城市,很多人都在穿自己喜欢的衣服,这里太小了,你去外面看看会发现大家都是花蝴蝶,麻雀才是不被喜欢的。”
低沉嗓音徐徐善诱,每吐一个字那么真诚,每一句话都像一声清脆的铃铛响,驱散着林招心头的阴霾,他太需要安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