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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让陈卓回忆,整个中学时代,跟自己关系最好的人是谁,记忆最深的就是付宇。
付宇是初一下半年转学来到陈卓班级的,学校开展一帮一对接,陈卓作为学习好的,跟付宇分在了一个学习小组。因家境差而自卑的陈卓,在学习上一直名列前茅,但却孤僻没有朋友,直到遇到付宇。付宇大大咧咧,讲义气重感情,喜欢听beyond乐队的歌,处于变声期的嗓音每天干嚎,被班级里所有同学嫌弃。付宇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别人越是讨厌什么,他越是干得起劲儿,陈卓大为跌镜,却不知不觉,跟付宇成为了好哥们。如果不是因为马老师…
“陈卓,你变高了,变男人了!”两人各喝了一瓶啤酒,付宇自嘲道:“我都没认出你来,太该死了!”
“前段时间,我看到马老师了。”解铃还须系铃人,“她过得不好!”
付宇端着酒杯的手顿了一下,一口灌进喉咙,喉结滚了滚,咽了下去,沉默着。
“她就要生了,老公天天打麻将,对她不管不问。”陈卓观察着付宇,“我过几天还要去看看她,你一起吧。”
“不去,我算什么”付宇把杯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放,引得隔壁交头接耳。
陈卓帮付宇把杯子满上,站起来,跟饭店老板要了纸和笔,快速写下一串数字。
“这是我的手机号码,本周三去看马老师,想好了联系我。”
“老板,结账!”陈卓话也不多说,清掉杯中酒,把纸条放在付宇面前。
临走前,跟付宇真情流露,“兄弟,想你了!”
付宇内心五味杂陈,多年的委屈一涌而上,“凭什么凭什么看不起我”喉咙里滚动着这句话,眼圈一红,泪水流下。陈卓不知道的是,当年付宇家庭优渥,老爸到处做生意,付宇跟着老爸的生意走,经历着多次转学,流离失所,没有朋友,久而久之,他就麻痹自己,大侠独自闯荡江湖,潇洒自由,直到遇到陈卓和马老师。
陈卓没有嫌弃他学习差,让他品尝了友谊的滋味,马老师没有放弃他的功课,让他感受到平等待遇。但,当有一天,他突然发现,马老师对陈卓和自己截然不同的态度时,原来,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加上,老爸生意走下坡路,在初三那年欠了一屁股债,唯一的依仗不复存在,付宇初三没毕业就辍学了。
头一年还开小饭馆替老爸还债,被几个同学看见过几次后,付宇就破罐子破摔,开始厮混各个娱乐场所,一年前在一家歌舞厅站稳了脚跟,做了保安队长。
付宇没想过还能碰到陈卓,一个埋头读书的好学生,怎么会有机会跟他这种三教九流打交道呢!呵,真是天意弄人。付宇又喝了一杯酒,几滴啤酒溅到了纸条上,纸条上的墨汁慢慢晕开,数字变得模糊。
大毛的事情提醒了陈卓,这几天忙着谈恋爱了,要加快布局了。
“丽姐,明天啥时候有时间”
“小卓,我终于等到你的电话了。我明天早班,2:00下班。”张丽口气急切。
“那我明天2:00到商场来接你,我们去办正事。卡办了吧”
“办了办了,你交代我的事情我马上办好了。”
“身份证也带上。”陈卓想了想,补了一句,“再穿一件平常不怎么穿的衣服。”
“啊啊啊啊,好的好的!”张丽挂了电话,心花怒放,她这几天仍然受方大毛的骚扰,已经心力憔悴,每天度日如年,终于…
挂了电话,陈卓才有时间查看短信,19条未读短信。该死,怎么忘记了!
“猪猪宝贝,对不起,我刚办完事情!”陈卓连忙道歉。
“…”对面没有声音。
“猪猪,你在吗,猪猪!”陈卓看了看手机,是通着的啊。
“呜…你吓死我了…”终于,电话里传来号啕大哭,“我害怕你出事!”
“小傻瓜,没事,是我不好,是我混蛋,我答应你,以后,收到信息立刻回,每天睡觉前都跟你最后说晚安,一直到…”陈卓深情道:“一直到睡觉前可以一转头就看到你。”
多年后,唐莹都能清楚记得当天晚上的恐慌和悸动,陈卓太会说情话了,让她神魂颠倒、为之沉醉,她就那样一点一点陷进去了,眼里再也放不下任何男人了。
看到他,开心,看不见他,思念如潮水,想拨打电话,又害怕自己太黏了,等着电话,又太煎熬了。这种患得患失的情绪或多或少一直萦绕着,随着时间的推进,竟然越来越浓烈,直到达到一个燃点。这种不对等的爱恋,从一开始就种下了因,陈卓的情感世界要装下很多人,每个人都有他的位置,唐莹的情感世界从始至终就只有一个他。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接下来的事情进行地异常顺利,一周后,陈卓收到奖金,48.7万。张丽兑奖的那天都吓呆了,三天后都不敢相信。
“丽姐,从今天开始,你就跟着张伯伯学习了。”陈卓把张丽介绍给了张老汉,这间店铺将以张丽的名义进行产权的变更,仅仅花了不到2万块。张老汉对这个价格非常满意,陈卓也非常满意,张丽觉得不值这个价。
“小卓,放心,我会用心学的。”虽然觉得陈卓吃了大亏,但老板毕竟是他,店铺既然都已经谈好了,她只有用心做好自己的事情。
“我对你有信心!店铺过年后简单装修下,还要招几个小工。”简单交代了几句,陈卓舒了口气。
在这期间,付宇没有联系陈卓,陈卓也不知道付宇家住在哪里,更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懊恼中夹杂着失落。
直到有一天,收到了消息:马老师爸爸突发脑梗,去世了,而这个消息,是付宇打电话来说的。
收到消息的时候,陈卓跟唐莹正在压马路。放下电话,陈卓一脸肃然。
“猪猪,我现在要去一个初中老师的家里看看,她家里出事了。”
“我想跟你一起去。”好几天没见着陈卓的唐莹,刚刚见着,说什么也不肯先回家。
“好,我们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