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心里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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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方晗有半天的休息。
说是半天，其实也就是几个小时，因为等到忙完手头上的事情从饭店出来，已是下午快三点钟了。
见去幼儿园接熙熙放学还早了点儿，方晗便径直去了杜娟的花店。
花店在一条商业街上，距离也不是很远，方晗直接步行过去。
下午的时间，花店里基本上都不会很忙，杜娟正在那里给一些花卉修剪整理。
见方晗来了，冲他笑了笑，请他随便坐。
两人一时间，竟然无话。
方晗觉得有点尴尬，便说：“娟子，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杜娟摇头：“不用了，你坐着歇会儿，你上班也是挺累的，我这里现在也没什么事。”
“哦。”
“要喝水自己倒哈。”
“哦。”
又是无话。
这种宁静得有点尴尬的气氛，持续了一会儿，方晗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便想站起身去幼儿园接熙熙，哪怕在幼儿园门口多站一会儿，也比在这儿尬聊强吧。
他正想告辞，忽然杜娟说了一句：“我妈让我今晚去相亲。”
方晗一怔，心里滑过一阵凉意，这阵仿佛是没来由的凉意，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说，我是该去，还是不该去”杜娟一边摆弄着手里的玫瑰花枝，一边问他，“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方晗不是一个木讷的男人，更不是一个不懂风情的傻子。
杜娟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她去相亲，为什么要听你的意见为什么要你来决定，该去，还是不该去
可是，自己能说什么去，还是不去自己有什么权利，去决定她的生活自己是她什么人就像她那个老妈说的那样，自己给得了杜娟幸福么
又或者，她这么问自己，只是在试探呢
方晗的沉默，犹豫，让杜娟的心里有点慌乱。
她知道这个男人心里在想什么。
她知道他缺乏信心。
而这正是他的可贵之处。
当一个男人开始慎重地考虑跟你的关系时，说明他在乎你，尊重你。
他不是那种巴不得占点便宜的男人。
心里一慌乱，手一抖，手指便被玫瑰花枝上的刺，给戳了一下。
“啊。”杜娟不禁小声地惊呼了一下。
一粒殷红的血珠，从扎破的肌肤处，迅速地渗了出来，在她莹白如玉的手指上，更加醒目。
方晗听到她的一声惊呼，抬头一看。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手扎破了吧”他立刻站起身，很自然地，握住了她的手，神情紧张地四处找寻着什么，“这刺上也不知道有没有细菌”
他低下头，将她的那根手指，放在了自己的口中，吮着。
杜娟的心里一阵颤栗，脸上腾起红云。
她想抽回自己的手，她觉得不好意思，毕竟自己跟这个男人之间，目前什么关系也没有。
可是，她的手指、手腕、胳膊，甚至整个人，都一时间变得酥软无力了。
甚至连呼吸也有些急促起来。
她赶忙极力屏住了呼吸。
心里咚咚地跳跃着。
这是久违的幸福么
终于，方晗将她的手指，从他的口中解放了出来。
杜娟暗暗松了一口气。
方晗发现怎么没声音，屋子里这么静的呢抬头一看，杜娟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双颊绯红，艳若晨曦。
方晗的心里，也是不由地一动。
“额，那个，店里有创可贴么”方晗转开了视线，装作四处找创可贴问道。
杜娟却诧异地望着他：“你、你——”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什么”
“你刚刚嘴巴里的东西呢怎么不去吐掉”杜娟指了指不远处的垃圾桶。
方晗耸耸肩，一笑：“一不小心，咽下去了。”
“啊”杜娟不知说什么好了，轻咬住嘴唇。
“没事，说不定吃下去对身体还是大补呢。”方晗笑嘻嘻地说道。
“尽瞎说。”
“对了，店里没有创可贴的吧，我这就去买。”方晗逃也似地跑出了花店。
他害怕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会让两个人更加不好意思。
正好附近有家药店，方晗小跑着进门，劈面就问：“有创可贴吗最好的，麻烦快点拿给我。”
营业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买创可贴，当然都是有点小伤口什么的，便赶紧拿了一盒店里最贵的创可贴：“要一盒吗”
“一盒里边有多少”
“30个。”
“那就一盒吧。”
拿了创可贴付了钱，他又小跑着赶回花店。
杜娟已经在整理别的花卉了。
“来来来，先把伤口处理一下，别感染了就不好了。”方晗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个创可贴，小心地给杜娟的手指缠上。
“其实没什么的，已经快好了。”杜鹃说。
“那也要小心，这么贴上，不会很紧的吧。”
“还行。”
“我买了一盒，放在店里，随时可以用。”
杜娟故意逗他：“你买这么多是盼着我多被花刺扎几下吗”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杜鹃终于忍不住咯咯地笑起来。
她笑起来挺好看，有一种温婉阳光的美。
“跟你开玩笑的，谢谢你，说实话，你这么关心我，挺感动的。”
“不至于吧，”方晗挠挠头，“我也没做什么啊。”
杜娟还想说什么，店里来顾客了，她只好先去招呼客人。
方晗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便说了一声：“我去接熙熙。”转身出了门。
来到幼儿园门口，已经有不少家长都等在门口了，方晗找了一处紧靠路边的位置，以便熙熙一出门，就能看见他。
大约等了有二十分钟左右，幼儿园就开始陆续放学了。
远远地，一队一队的孩子，排着队伍走出来。
他看到了熙熙。
小家伙还没看见他，在那里忽闪着大眼睛，一边走，一边左顾右盼。
方晗微笑着走上前。
不知怎么，看见这孩子，他的心里就会涌起满满的开心喜悦。
“熙熙，熙熙。”他轻声唤道。
熙熙终于发现了他。
“粑粑，怎么是你来了呢你今天不用上班了么”被方晗一把抱在怀里的熙熙，搂着他的脖子，开心地问道。
平时基本上都是杜娟来接她，然后带她去花店里。
“是呀，今天下午粑粑休息半天。”
“那我们晚上可以一起吃饭了喽”
“可以。”
“哈，太棒了。”
兜里的手机，这时一震，方晗掏出来一看，是杜娟发来的微信。
“我晚上要去相亲了，你陪熙熙一下吧，谢谢。”
方晗的心里，没来由地一凉。
“熙熙，晚上粑粑带你去吃大餐，好不好”不知怎么，他突然很想大吃一顿。
“好呀好呀，走，我们去吃大餐喽。”熙熙高兴地拍着小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