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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了,一大早,老妈就把陈卓从被窝里拖了出来。经过两天的休息,右脸颊完全消了肿,只留下一个结疤,不得不说,年轻人恢复起来就是快。
“今天早上陪我去菜市场,不要躺在家里了。”老妈不顾陈卓的不情愿,拉着他的手,一路上碰到熟人就主动搭茬道,“我儿子,陪我去买菜!”、“是啊,一下子个头儿就冲到老高,现在比他爸都高一个头!”、“他非要陪我去,害怕我拿不动菜!”。。。。。。
陈卓的白眼珠都要翻到天上了,谁家还没有一个爱炫耀的妈妈
“哎呀,你能不能别这么嘚瑟,我都替你臊得慌!”陈卓实在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怎么啦我哪一句话说得不对啊”老妈不以为然。
“明明是你拉我陪你买菜,咋地就变成我死乞八赖非要去菜场啦说出去人家信啵”
“门口聊天都这样,咋这么多废话!”陈卓只能叹了口气,随她而去了。
东门菜市场是全市最热闹的菜市场,东西最全最新鲜,虽然价格比其他地方高了点,但大家还是喜欢到这里来买菜。
老妈穿堂走巷,迅速找到平常卖肉的赵屠户家,别人家的摊位熙熙攘攘,赵屠户家的就显得萧条多了。
“妈,这个摊子没什么人啊”陈卓很好奇,以他对妈妈的了解,不好的东西不要,好的东西贵的不要,能赚到她钱的东西,那是必须性价比超高。
“赵屠户家的肉是最好的,就是做人太老实了,不会打点关系,被市场管理员几次调位置,调到一个犄角旮旯的地方。”
“这样啊!那是怪可惜的。”陈卓一听,上了心。
“老赵,老样子,里脊肉三斤、猪脚2个、排骨5斤,给我挑好的!”
“好咧!2分钟!”老赵话不多,动作利索,硕大的剁骨刀一阵翻飞,不一会东西就好了。
“老嫂子,今天三黄鸡不错,不来一只”老赵一边打着包,一边介绍道:“自己老家养的,好得很!”
“好,来一只,我儿子喜欢吃!”老妈今天高兴,人也大方起来。
“这就是小卓是吧第一次来我摊子,个子真高,长得也精神!”老赵说这话,手下也不耽误,一只鸡放血拔毛、刀起刀落,好生漂亮。
“赵叔,你这解剖的技术真是神了,让我想起一篇课文,庖丁解牛。”陈卓忍不住连连惊叹。
“啥解牛啊你这拽文的咱们可听不懂,技术再好也没啥球用,还不是被那群鳖孙子欺负!”老赵一边收拾内脏一边愤恨道。
“老赵啊,你别这么硬碰硬,软和一点,人家不都这样。”
"算了,能做就做,等过完年,我看看其他有没有合适的地方,不行啊,就回老家咯!”像认了命但语气中又透着些不甘。
“赵叔,我有一个朋友年后要开一个超市,有一个门面房的位置刚好要招一个卖肉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陈卓突然开口说道。
“不要瞎张罗,你这靠谱啵就乱说,老赵可有一家老小要养活的!”老妈大吃一惊,赶紧制止道。
“妈,是我初中的一个数学老师,要开一个超市,之前说起要找靠谱的生肉切割师傅,超市的生肉这块业务我们老师想包出去。赵叔刚好在这个市场干得也不舒服,可以去谈谈看,觉得合适就做,觉得不合适也没关系,多一个选择嘛。”陈卓看似解释给老妈,实则说给老赵听。“而且我们老师说了,如果这个超市开得好,还要开第二家店、第三家店,合作的舒服,就可以一起多开几个铺子了。到时候赵叔只要当技术指导就可以了,没准还能带几个徒弟出来,家里的亲戚朋友也可以跟着沾光。”
“你看这孩子越说越不着调了,老赵,别听他胡说!”老妈暗暗掐了陈卓一把。
“大嫂子,你这辈子有福气了啊,我听着觉得靠谱,就是不知道具体在哪块地方”老赵明显动了心。
“赵叔,我们留个电话,我问问我们老师,具体还得你们谈,一时半会儿也不着急!”陈卓没想到随便逛了逛菜市场,还顺便把自己想办的事情办了,真是意外的收获了。
回家的路上,陈卓对忧心忡忡的妈妈慢慢说道:“我们老师的超市开业了,到时候需要人帮忙,妈妈你也要一起去支持支持哦。”
“我能干些什么呀”老妈埋怨道:“你不要随便去管别人的闲事,靠谱了还好说,不靠谱到时候不坑人嘛!”
“妈,放心吧,你儿子是不靠谱的人吗”陈卓搂了搂老妈的肩膀,老妈看了看高大的儿子,想起儿子已经交了女朋友,叹了口气,“妈妈知道你有本事,以后做事情记得有个分寸!”
回到家,老妈下厨房准备今天的大餐了,陈卓整理了这几天超市的一些准备工作,越看越兴奋,迫不及待想跟马春晓分享自己的成果。
“姐,今天在家吗我有些生意上的事情想跟你聊聊。”陈卓打通了电话。
“陈卓,莉莉生病了!”电话那头发出了啜泣声。
"孩子黄疸高是常见的情况,也不用太担心。”医生停顿了一下,责备道,“但孩子母亲乳腺堵塞这么严重,你怎么当这个老公的”
“医生,这个乳腺堵塞。。。额,怎么引起的怎么治疗!”陈卓满脸通红,马春晓带着孩子去治疗室了,留下他在医生这里尴尬不已。
“初次母乳都会多多少少遇到这种情况,注意热敷,市面上的吸奶器买一个,如果出不了奶,可以帮老婆吸一吸。。。”马春晓此时走了进来,刚好听到吸一吸这句话,顿时满脸通红,连忙说道:“医生我们知道了!”
“好了,给你开了一些药,一周的,吃药期间先不要喂奶,先喝点奶粉之类的。”医生叹了口气,“当人家老公的,不要以为贡献了精子就啥也不管了,哪里这么容易当爸爸的上点心吧。”
马春晓赶紧跑出了医院,她觉得空气好窒息,羞愧委屈一股脑涌了上来。
“姐,不用担心,刚医生跟我说了,孩子很多都这样,治疗一下,以后多注意就好了。”陈卓不知道要怎么安慰马春晓。
“你不要对我这么好!”马春晓捂着嘴,任眼泪流下来,“你是中央空调吗谁寒冷就温暖谁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颤抖的声音在风里狠狠刺痛着陈卓的心。
“姐,你不要这样。”陈卓手足无措,“莉莉还需要你。”顿了顿,陈卓嘴里艰难说出一句话:“我也需要你!”
陈卓说得的确是实话,三个产业,美容美发、连锁超市、网吧,论赚钱,连锁超市是里面最弱的,但论稳定性,连锁超市是里面最安全的。他需要一个稳定的安全的产业给他托底,更需要一个信得过绝对忠诚的人去帮他守着这份稳定,马春晓是最佳人选,尤其是在感受到马春晓的好感后,这份信任更加加强了。
本以为,认马春晓做姐姐是最好的安排,但女人的情感,谁能控制虽然自己不该在这个场合说出这样的话,为了大局,陈卓还是选择了利用马春晓的感情。
马春晓愣住了,她背对着陈卓,不敢回头,她快速擦了擦眼泪,急忙说道,“对,莉莉还在等着我呢。”理智告诉她,她失态了!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选择了默不作声。平常10分钟的车程变得异常漫长,孩子哭闹了一天,累了,早已睡着,随着司机一句到了,马春晓像得到了解放,下了车,跟陈卓说道,“你回去吧,这么晚了,家里还等着过节呢吧,不用下来了。”说完,不等陈卓回应,就跑进了小区。
诶,陈卓低叹,关上了车门。出租车绝尘而去,他不知道,马春晓并没走远,她回头看着陈卓坐的车子远去,耳朵里回想着陈卓说的,我也需要你,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流到嘴里,苦涩中有一丝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