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囤货．老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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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马宁的想法，上学太没意思了，欺负人就图个乐子。欺负你证明你没本事，乖乖忍受就得了，也算提前让你适应社会。

楚安刚上高中，不想惹麻烦，便忍了几次。没想到她和某个sb打赌她的内裤颜色，然后带着三四个姐妹在厕所扒她的衣服。

这一次，教她做人。

一群人打不过，楚安就盯着一个人打，不管身上被抓挠了的多少个口子，被踢打了多少拳脚，硬是将马宁的脑袋塞进马桶里，逼着她喝了好几口厕水。

其他人也看呆了。

马宁丢了面子，请病假在家，一直到末世都没有再遇。

想到这里，她扫了一眼马宁的位置，竟然没人。收回目光的瞬间，看见黄斌恶狠狠地瞪着她。

黄斌是马宁的男朋友，家里挺有钱。上一世因为女朋友喝马桶水的事丢了面子，故意找了两个小混混在校外堵她。

她是在城中村长大的，七岁一边舔冰棍一边看帮派械斗，十岁带着警察去看杀人现场，怎么可能会怕他们。

平时只把他们当做哈巴狗，逗着玩。奈何哈巴狗跳着脚找揍，怎么可能不满足

她的邻居叫李庆，一个从小在城中村长大，真正的道上大哥。

可能是她没交代好，李庆下手有点重，打断了黄斌的一条腿，还让黄斌的父亲顺藤摸瓜查到了她的头上。

黄父和马母都是家委会中心成员，他们俩联合了二十多位家长给学校施压，誓要让她退学。

她在学校被霸凌的事儿，全校老师都知道，是非对错早已经错综复杂，真要较真儿，黄家也不一定能讨到多少好处。

楚安手里有好几段黄斌和马宁的霸凌视频。不光有她的，还有其他同学的。

她曾拿着视频找班主任解决问题，结果...结果就是没有结果。她还无意中知道了班主任和马宁的老家都在安市，太给千年古都丢人了。

她不死心，将视频里比较尖锐的镜头打印出来，去找校长。

校长是个圆滑的胖老头，端着枸杞水无可奈何。霸凌者的父母惹不起，手握证据的楚安不敢动。最后只能象征性地整治了一下校风校纪。

就在她还想去教育局反映的时候，被几个同境遇的同学拦住，责怪她录制视频，打印照片，让全校都知道了她们的软弱。

还有一个极端的小姑娘用死威胁她删除视频！

视频是绝对不会删的。

不过她也反思了自己的行为，没有经过当事人同意就代表他们发言，确实欠妥当。暂时答应不再往上反映了，这件事才算告一段落。

所以，这次不管常家怎么闹，校长依旧只能和稀泥。

最后的处理结果是，让她当着全校做检讨，停课一个月，赔偿黄斌的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

她已经把高三的课程都学完了，不差停课一个月。她也不想失去上学的机会，这是她离开城中村最好的机会，所以只能适当的妥协。

没想到黄家人狮子大开口，一张嘴就要五十万。

不是给不起，楚安有一张工行卡，里面少说也得有一百万，都是老楚的卖身钱...额...也不算卖身。

老楚是楚安的爸爸，两个人并没有血缘关系，渊源却不浅。

老楚肄业于q华美院，一米八的大个配上一张多愁善感的脸，轻轻松松就能塑造一个不被世俗污染，勇敢追求艺术的落魄画家形象，颇受有爱心的各年龄段的有钱女人喜欢。

当然这是楚安总结的，老楚认为他就是一个为艺术献身的信徒，体验人间七情六欲才能激发灵感，创作出真正震撼灵魂的作品。

楚安是他某个挚爱远走他乡前留给他的二十五岁生日礼物。

老楚当时差点没被气吐血，从来都是他甩别人，哪有别人甩他的份，况且这份礼物还是绿色的。

一气之下，他将楚安扔到小区门口，觉得不妥，又送到警察局，警察建议他送到福利院。

福利院手续繁琐，入院前需要做很多调查和核实，至少得一个月。他提交申请以后，只能将小楚安暂时带回家里照顾。

这一个月，各种鸡飞狗跳，人间惨剧不断发生，老楚差点抑郁跳楼。幸好隔壁李庆家搬了过来。

李母是个热情周到的人，一边帮他安抚小楚安，一边教他如何做一个新手奶爸。小楚安不折磨他了，他也看她顺眼多了。

一个月后，福利院的手续全部办好，院长让他将孩子送过去。

他乐得一蹦三尺高，急忙将楚安抱上车，唱了一路的歌，结果到了福利院门口，愣是在车外面抽了一个小时的烟，还挂断了五六个院长的电话。

院长不耐烦了，直接带人出来接，大门口却一个车的影子都没有。

到现在她也不知道老楚为什么没进去，反而把她抚养长大。

每次问，老楚都说不记得了，可能当时脑子抽了。时间长了，她也不问了。

老楚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他连自己都照顾不明白，更何况她。可是从小到大，她感受到的爱一点都不少。

老楚能将一岁的她扔给邻居李大娘，一个月不着家。也能背着发烧的她，在打不到车的情况下，冒雨跑五公里去医院。

老楚能心安理得地指使七岁的她做饭，拖地，洗衣服。也能在兜里仅剩100元钱的时候，给她买喜欢的小发卡和洋娃娃。

他怕死，怕疼，但不怕跟欺负她的小混混叫板，最后被打得头破血流，还是李庆救了他。

他高喊着破相了，不能有女人爱他了，却又为了不让她自责，改口说伤疤和他的形象更配。

他能因为“挚爱”无意间对她的一句中伤，带着她连夜搬出豪宅。也能把好几十万的卡直接给她。

他不是一个好父亲，不是一个好情人，甚至不是一个好儿子。

他怕死，胆小，懒惰，好色，贪财。但所有为他砸过钱的富婆都说他是一个好人，不后悔跟他好过。

楚安不喜欢“好人”这个词，所以从来不动卡里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