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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明,京都街道两旁便站满的人群,比半年前,送舞阳侯赴幽州平乱时更甚。
去时是舞阳侯,惊才绝艳。
归来是镇南王,只剩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玖玖可要早些回宫,朕让人准备了烟花,亥时,摘星楼,与卿共赏。”萧晔一身寝衣,双手覆在妆台前面色不明的白衣女子肩上。
“今日一过,我希望玖玖不再着素服,艳色亦需要玖玖衬托。”他眸中满是深情,乎让人觉得他一直温润。
“晔哥哥不是更喜浅色吗”
“那是以前。”他的手指关节发白,“我现在更喜艳色,玖玖着的艳色。”
温玖玖并未觉得吃痛,只是嘴角的梨涡的好似露出嘲讽。
“陛下,覃贵妃到了。”这时,殿外传来声音。
萧晔站直身体,透过铜镜,温声道,“江夫人近日身体不佳,明日朕便命太医院太医为江夫人诊治。”说完,便自行穿上龙袍,离开了藏娇殿。
前殿,覃秀妍见皇帝出现,便立马起身。
“参见陛下。”她福身道。
萧晔审视了对方一番,一身贵妃服饰,她倒是识趣。
他未言语,也未再继续留在藏娇殿,带着宫人便去了勤政殿。
不大一会,一身素缟的温玖玖便从内殿中走出。
身后还跟着四名宫女,门外还候着六名侍卫,明摆着怕她去而不返。
就连外祖母生病,也成了萧晔要挟她的把柄。
“覃…覃小姐,抱歉,是我连累你了。”温玖玖面色苍白的看向一身青绿色妃服的覃秀妍。
覃秀妍一愣,上一次,她亲口说,让温小姐莫要再唤她“覃小姐。”
可今日,她又唤了。
她沉思了一会,“走吧,我扶着颜夫人。”她的声音不大,刚好两人能互相听到。
镇南王府门口,康老王爷与温家父子站在最前端,背后是红袖凌风等一众府中侍卫下人。
街道两侧的百姓看着满是素缟的王府,不少人落泪呐喊。
“镇南王是大渊的英雄呐,他带领的部队,已拿下陈国一半城池……”
“若是王爷还活着,想必陈国已经覆灭……”
“你们看,康老王爷比一年前镇南王大婚时苍老了不止十岁……”
“不要再提大婚,那劳什子温家女都已成了宫中贵妃……”
“听闻那昭元皇贵妃日日独宠,半月多来,皇上已有六七日未上朝……”
“媚君惑主,真是丢了温家的脸……”
“你们小声一点,温侯爷与温少卿还在呢……”
“怕什么,那劳什子贵妃早已被踢出温家族谱,与温家无甚干系……”
百姓们的赞赏与辱骂,皆传入门口众人的耳中。
温钰堂一身白袍,衣袖下,指甲恨不得嵌入肉中。
他的妹夫,在被万人歌颂。
而她的妹妹,则在受万民唾弃。
“温荣。”他冷声道,“派人将百姓拦至两里之外,待会边关的队伍进不来……莫要伤了他们。”
温潜山侧目看了看儿子。
儿子长大了,可他没了女儿。
在温荣带领的侍卫劝阻下,不大一会,周遭的声音小了不少。
林双林默的哭声也愈发明显。
她俩已经在温府哭了半月有余,小少爷殁了,林嬷嬷也回乡了。小姐不要她们,姑爷也回不来了。
她们从记事起,便在温府,小姐将他们当做妹妹照顾,给她们最好的,教她们识字,现如今走出去,她们也不比京都普通的贵女差。
与小姐陪嫁至少卿府,姑爷虽冷清,但对她们也是不错,天南地北的吃食,她们都得以尝过,还有康小王爷从远处送来的珠宝首饰,她们也享受过。
她们都还未正式拜见过康小王爷,便发生了如此大的变故。
“你们俩,能不能不要再哭了”凌风低声道,她俩再哭,他又要一起了。
“凌风公子,你不…你不难过吗”林默啜泣着,“姑爷回不来了,回不来了。”
“是啊,主子还未兑现他的承诺,”红妆也啜泣起来,“主子…主子说,等日后…日后定将城南的赌坊送…送与我,让我当老板。”
红妆来到京都第一次执行任务便是买下城南的百胜赌坊,她本就喜银钱,一心想管理百胜赌坊,可主子说赌坊迟早是她的,但她还需学习,等学会了,便让她管理。
可她才将叶子牌学的无人可敌,主子便再也回不来了。
几人说着说着,哭声越来越大。
他们拿着堪比朝中重臣的月钱俸禄,除了某些时候,清闲的如京都公子贵女,这些的日子虽得以持续,但赋予他们这些之人却再也回不来了。
红袖则沉默不语,昨夜,消失了半月的凌回突然回府,告知她,今日夫…昭元皇贵妃会来府中祭拜。
她真的会来吗
只半月,整个京都都在骂她是祸国妖妃,狼心狗肺……她能平安到府上吗
京都城门口,凌越扶棺而进。
百姓们在街道两侧跪落在地,哭泣祭拜。
想先皇出殡时,都无此盛况。
从大营至京都,整整一个月,凌越原本受伤的手臂愈发严重,可他毫不在意。
他终于,终于送主子回家了。
“陛下,京都九成百姓,甚至京都附近的百姓都自发迎镇南王的棺椁回京。”邱毅一身金卫首领服饰,面色不明的跪到勤政殿中。
“九成……民心所向呐。”把玩着茶盏的楚廉率先开口,“邱统领可探清了”
“嗯,朕知晓了……你出宫,暗中保护皇贵妃。”萧晔抬眸,看了一眼楚廉。
“是,臣遵旨。”
“陛下对那寡…不,皇贵妃倒是用情至深。”面具下的脸露出蔑色,“可陛下别忘了,宫中还有其她妃嫔,望陛下雨露均沾,毕竟树大招风,皇贵妃已被称作妖妃。”
萧晔冷笑一声,“裘刃,你真当自己是楚家嫡子了。”说着,他将目光移至楚廉的裆部,“你别忘了,你的……还在朕的手中。”
面具下的疤痕瞬间扭曲,“陛下,你日日独宠的皇贵妃不也曾在今日归京的镇南王身下寻欢,还有过一个孩子……不过,旁人碰过的女子,也应更有滋味吧,否则怎会让陛下流连忘返,生怕她跑了。”
“楚廉,你……”桌案上的镇纸被挥至地上,一身黄袍的皇帝脸色难看。
“陛下莫要生气,您多宠幸几位娘娘,便也同皇贵妃娘娘扯平了。”楚廉起身,“臣也要到王府祭拜祭拜镇南王。”
萧晔看着离开的背影,眼神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