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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章殿大殿内,来使与一众朝臣早已落座,殿中歌舞升平,金樽相对。
而后殿内,与殷昶分道刚入内的温玖玖,被一身龙袍的萧晔禁锢着手腕。
“温玖玖,今晚你最好给朕听话……否则,整个温家军都会因此付出代价。”
萧晔于半月前暗查温钰堂时,无意查出楚廉与阚素清一事是出自于温玖玖之手,至于活着的楚廉,在他的再三试探下,不仅知晓他的众多秘密,还确实是真正的楚家嫡子。
他问温玖玖为何如此做,她说她是为了颜憬琛。
颜憬琛赴幽州前同她说过,“楚廉不是楚廉,”而是几年前覆灭的东海山庄副掌门,而覆灭了东海山庄之人,便是他。
而真正的楚廉,早已不知真相。
假的楚廉,只不过是为了复仇。
温玖玖便偏执的认为,颜憬琛战死沙场,与假楚廉有关,便一心想将其杀之。
再加之阚素清对她一直不敬,她便趁着妃嫔亲人入宫探望之际,将楚潇的哥哥楚廉设计了与阚素清睡在同一处,想着一起除之。
可真正的楚廉是从哪来的,她便说不清楚。
她还是在骗他。
萧晔一直记得半月前她憎恨的眼神,“陛下,你不是早就想杀了裘刃了吗臣妾只不过是在帮您……至于阚素清,她确实与侍卫私通……”
他甚至不怪她设计了楚廉与裘刃。
可她装的太好,以至于让他忘了,她的夫君,是被她害死的。
并且,她既已知晓她夫君的死,与楚廉有关,必然猜到与他有关。
她对颜憬琛的不死心,与真正的楚廉是她从哪找回来的……一切的一切,好似巨大的牢笼。
那日,他差点掐死了她。
他是帝王,已为她做到如此地步,她还要如何
若不是初嬷嬷闯进跪在劝阻,那他说不定便会失去她与腹中孩子。
“玖玖,我们好好过日子,”想着,他软了口气,将人揽入怀中,“如普通夫妻一般。”
“半月前,是我冲昏了头,伤了你。可你知晓吗这半月前,我过的亦不轻松,每次走到藏娇殿外,都不敢进去,怕你生气,怕你伤害腹中孩子……我们好好的,从头来过可好至于那些妃嫔,除了覃秀妍,我一个也未碰过,等过几日,过几日我便将她们都送出皇宫。至于…至于覃秀妍,她若是想出宫,那便让她出宫,若她不想出宫,她便在宫中陪你,或是为她觅个好人家……玖玖,你不能不要我,我为你杀了父皇,我只有你了……”
温玖玖:“……”她这身衣服可是为了今日特地穿的。
“陛下,臣妾腹中已经有了你的骨肉……自会在宫中陪着陛下。”一双杏眸在萧晔看不到的地方,白眼翻了又翻。
“是,是,我们一家三口好好的……待会我便下旨,无论玖玖腹中孩子是男是女,皆是大渊的储君。”
温玖玖心中冷笑,上一世你也是如此说的,后来呢
明珠惨死,而你还有一群儿子女儿。
“陛下,我们入宴吧,莫让使臣与各位大人久等了。”温玖玖不着痕迹的推开萧晔,笑语晏晏。
皇宫四周内,颜憬琛与萧巡的人已准备入内。
颜憬琛一身绛紫色锦袍,外披黑色大氅,苍白的面色在白发的的相映下显得更加病弱。
一身玄服,外披深绯大氅的萧巡直摇头。柳神医都说了,颜憬琛的身体至少要好好将养一年半载。他倒好,一句计划不变,便拖着病体回了大渊。
就算计划不变,宫中有温钰堂秦子骞,还有那每日往宫外递消息的温玖玖,进宫勤王的带队也有他这装了多年病的通缉犯……那劳什子皇位他也不会同他抢,真是为了温玖玖,他连命都不要了。
俩人骑在马背上,看着五十米外的宫门。
萧巡只觉得熟悉。
“颜憬琛,你有没有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他又转头看了看颜憬琛身后一身黑裙的红袖,她应跟在自己身旁才对。
哼,整日想着她的主子,主子,主子!那担忧都快溢出来了。
他都回京好几日了,也未见她问一问,关心一二。
“不熟悉……红袖,入宫后你跟着巡王一起。”
“主子,我们不一起吗直驱含章殿。”
“一起,也不一起。”颜憬琛挑眉看了一眼萧巡,“毕竟巡王殿下又不急着去救夫人。”
萧巡:“……”他又看了一眼红袖,我夫人就在这,当然不用。
“去,我得去护住我母妃与两个姐姐。”萧巡也没想过自己会如此便脱口而出。
何贵妃看似对他从未有过偏爱,可巡王府的库房中有一半的名贵药材皆是她命人送去的。
误闯冷宫,知道身世,第一次被太医发现他“病弱,”等等皆是她的安排。
她给他选择是否报仇,亦让他在几个皇子中成为看似被忽视的存在。
她何尝不是将他当作亲子。
他逃离京都前一日,她好似有预感一般,在皇陵外单独同他讲了许多,她说,她的巡儿长大了,她以他为傲。
她已用了自己最大的能力帮他,对他来说,也是足够了。
含章殿内,皇帝与皇贵妃同席位而坐。
坐在温玖玖一侧的是何太妃,她依旧是皇宫中地位最高的女子,虽未封太后,但萧晔也并未因萧巡而岢待她,而是给了她依旧的体面。
坐在萧晔身侧的是许久未曾露面的康小王爷萧怀瑜。
他的出现让众臣议论纷纷。
温玖玖更是一愣,她同颜憬琛成婚至今,她从未见过康小王爷,可他好像很疼爱自己,天南地北的吃食物件都会专门送到府中给她。
今日一见,她才知晓。
康小王爷疼爱她不仅是因为他是颜憬琛的舅舅,而是因为也是她与哥哥从小便唤的舅舅。
父亲说他是娘亲的义兄,他们兄妹应唤一声舅舅。
可他们见这位舅舅不过寥寥几面,更不知晓其身份。
就连今日见到,一开始也只觉得熟悉,直到哥哥迎上前向他敬酒,唤他舅舅,她才反应过来。
她的舅舅,亦是颜憬琛的亲舅舅。
而这一切,萧晔都未注意到。
他只觉得甚是愉悦,一直照顾着温玖玖,时而与使臣官吏说上几句……他与玖玖重归于好,再过几月,他们还会有一个孩子,变成一家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