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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流逝,一晃一个月,在太上本源夜以继日的滋养与修复下,萧阳终于气血充足,行动自如,好转了不少。
存在他体内的大道法则不断被化解,相信要不了太久,他便能尝试动用部分法力而不遭反噬了。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与苏诚爷孙也算是相知相熟了。
萧阳偶尔也会跟着这爷孙俩上山采药,渐渐的,苏诚这个小家伙对他产生了依赖心理,做什么都要问他。
冬已至,冷风呼呼,大雪飘零,覆盖群山,白茫茫的一片。
萧阳与苏诚爷孙俩正在一处半山腰休息,树荫下,篝火升起,架在上面的野鸡已至通体金黄,滋滋冒油,飘荡的香味,让坐在边上的苏诚哈喇子直流。
“有大哥哥在太好了,不然我和爷爷可抓不到这只野鸡。”苏诚嘻笑道。
“可惜未带调料,不然可让它味道更佳。”苏伍转动着置放野鸡的木棍,笑道。
萧阳轻笑道:“味道淡了点,可原汁原味,倒也不错。”
很快,野鸡烤好,三人瓜分,不顾形象的啃咬起来。
“好吃。”苏诚满面油光,吃的津津有味。
“自打人老之后,我也许久没有吃到这纯正的野味了。”苏伍赞道。
“等会差不多你们就先回去吧,我看能不能再去多抓几只。”萧阳说道。
“好啊好啊,这样我们回家也有得吃了。”苏诚举双手赞同。
“我观这天色,晚时可能会有暴雪封山,你身体还在痊愈阶段,用不了神通,还是别冒险了吧。”苏伍忧虑道。
“放心吧,我即便如今神通法力尽失,但凭借这副身体,一些风雪不算什么。”萧阳笑道,打消老人的顾虑。
苏伍点了点头,“那你早些回来,我和孙儿在家等你。”
不一会儿,三人吃完野鸡,苏诚像是意犹未尽,仗着牙口好,连骨头都要嚼成渣才更吐出来。
萧阳喜爱地摸了摸这个小家伙的脑袋,道:“我多抓些其他的回来,晚上好好饱餐一顿。”
“好,大哥哥。”苏诚用力的点头,一双眼睛明亮而灵动。
大雪飘零,美景如画,苏伍望向远方,感叹道:“寒月群山雪,簌簌白花飘,初冬之景,也不逊色于三月暖春的姹紫嫣红。”
“独一无二,各有千秋。”萧阳说道。
苏伍起身,看向山下,“我和孙儿待会沿着那条小路进去,看能不能再挖些药材,过了今晚大雪封山,可能就来不了了。”
“嗯。”萧阳点头,看向深处的远山,道:“那我就先走一步了,你们早些回去,多加小心。”
“大哥哥再见,我们在家等你。”苏诚嬉皮笑脸地挥手。
萧阳不作停留,向着远山出发。
“走吧。”苏伍拉着苏诚,也离开了半山腰。
事实果如苏伍所言,酉时三刻,山林起雾,冷风刺骨,举目雪屑纷飞,如白幕垂天,遮挡了眼前视线。
萧阳背着个大箩筐,里面绑着一只乌黑野鸡与两只估摸五斤重的大白兔,躲在一颗松树下,观漫天飞雪,轻声自语道:“唐突了,走的太深,一时半会恐怕回不去了。”
突然,一旁传来动静,原来是一头山鹿,不知何时在那,见萧阳转过头来,急匆匆的跑了。
萧阳轻笑,“我都打算回去了,居然还有收获。”
他放下箩筐,纵身飞扑而去。
虽然他如今宛若凡人,一身修为神通不可轻易动用,但速度却远非常人可比。
呼的一声,萧阳身如离弦之箭,震落周围山林积雪,极速冲向那头山鹿。
山鹿似也察觉到了危险,加快速度,灵活逃窜于山林中。
萧阳锲而不舍,健步如飞,极力去追赶。
终于,在一处悬崖畔,山鹿逃无可逃了,萧阳张开双臂,缓缓靠近,“看你望哪跑!”
咻
他身形一闪,快过山鹿的腾跳躲避,抓住其后腿,奋力一拽,便制服于身下。
山鹿妄图反抗,萧阳随意捡起地上一块菱角锋利的碎石,朝着它的脑袋砸下。
顿时鲜血四溅,山鹿一命呜呼。
“萧阳拍了拍手掌,满意笑道:“有口福了。”
然而下一刻,平静的悬崖开始抖动,伴随着一声瘆人的嘶吼,山摇地动。
还没等萧阳做出反应,他身后的山林中的百年古木尽数摧毁折断,一条十几丈长的白蛇猛然冲出,那巨尾横扫而来,以惊人的速度与力道,抽的萧阳横飞而起,迅速砸进了远方的深雪堆中。
白蛇张开血盆大口,吞了死去的山鹿,而后朝着深埋积雪中的萧阳发出剧烈嘶吼,震得群山颤动,发生了恐怖的雪崩。
萧阳奋力挣扎出来,所幸肉身在第一时间产生了自我防护,并未受到什么伤害。
但他有些恼火,好不容易抓到的山鹿,被这条白蛇给半路截胡了。
“一条快要成精的白蛇,可惜我无法动用修为,肉身力量也不能施展。”萧阳不甘,想要离去。
谁知白蛇得寸进尺,吞了山鹿不说,又对前发动了攻势。
“找死吗”萧阳神色冷了下来,一双眸子金光灿灿。
那白蛇如是活见鬼,立刻停止向前,盘踞在原地瑟瑟发抖。
“滚,不然宰了你!”萧阳话语漠然,哪怕没有修为,沦为凡人,可那种内蕴的气质,也能吓得寻常生灵亡魂丧胆。
“呜~”
白蛇宛若在哽咽,竟有蛇泪淌落,小心谨慎的掉头,迅速溜走,消失在被破坏成一片狼籍的山林中。
萧阳松了口气,他而今没有修为,肉身虽强,可只能自我防护,生命根基经不起冲击,一旦强行出手,体内法则必将立刻反噬。
“唉。”
萧阳叹息,更气愤的是,等他回到松树下,箩筐不见了,松树倒塌,只剩白蛇爬行过的痕迹。
“该死白蛇!”萧阳脑怒,这一天白忙活了。
大雪停歇,皓月当空,冷辉倾洒在厚厚的积雪上,银装素裹的大地在月色的映照下宛若白昼般明亮。
积满白雪的栅栏门被顶开,萧阳扛着一头山羊,拎着一只大白兔,回到了苏诚爷孙家。
他的样子显得有些狼狈,在暴雪纷飞,雾障四起的山林中,为了抓这山羊与白兔,先是不慎跌进了一个积雪掩埋的深坑中,而后脚一滑,又顺着陡峭山坡连翻到滚,归来的路上甚至遭逢高山雪崩,顶着风雪艰苦回到镇上,结果现在雪停了,实在是晦气。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苏诚爷孙早已等候多时,饭菜热了一遍又一遍。
此前大雪遮天,狂风肆虐,爷孙俩生怕萧阳迷失在山野中,再不回来,他们可能就要出门去找了。
萧阳放下那头二十来斤重的山羊与白兔,理了理凌乱的衣袍,道:“碰掉条大蛇,把我那箩筐给吃了,雪又下的大,还好,回来的路上有点收获,不然今天就白忙活了。”
“回来就好,快进去吧,饭菜早就最好了,等着你回来呢。”苏伍温馨地笑道,苏诚更是天真可爱地拉住萧阳的手,往屋内走。
满桌子的丰富菜肴,热气腾腾,香味四溢,苏伍回来时,特意在镇上买一斤鱼和肉,准备好好饱餐一顿。
对于他们爷孙俩来说,如果不是萧阳在这,可能一年都吃不上两顿这样好的。
饭桌前,老人和蔼,孩童嬉笑,此情此景,竟是如此温馨。
萧阳很享受这样的时光,如果不是肩负使命,有着血海深仇,他其实很乐意过这样平淡的日子。
陪在家人身边,相伴爱人左右,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无需理会世道的险恶,也不用经历那些血与骨的杀戮,温馨而快乐,哪怕生命匆匆百年,如此这般,也知足了。
腊月三十,大雪天,又一年结束,风镇家家户户都在张灯结彩,充满了喜庆的气氛。
苏伍在家中忙着做饭,萧阳带着苏诚出去玩了。
天寒地冻,一群孩童打雪仗,你追我赶,不亦乐乎,萧阳叮嘱苏诚不要跑远,自己则去镇中市集上逛了逛。
这段岁月,他跟着苏诚爷孙进山采药,偶尔打些野味拿到镇上来买,换些钱财,日积月累,身上也有了几两银子。
实际风镇之人对萧阳始终都保持着一种敬畏之心,人尽皆知,他为一个强大的修行者,只是可能当初伤势太过严重,导致如今失去了无所不能的神通。
不多时,萧阳卖了两条鱼,还有三斤十年老酿,打算回去。
镇上商贩对他非常热情,钱财不愿意收,但萧阳执意要给,他们也不好再拒绝,但打了半折。
“多好的男儿啊。”
“修行者与凡人之间确为云泥之别。”
一群人的目光汇聚在萧阳身上,修长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大雪纷飞的街道尽头。
“苏诚,走,回家。”萧阳对着一群孩子轻声呼唤。
“好,大哥哥。”被砸的狼狈不堪,一身皆雪的苏诚嘻嘻哈哈地跑了过来。
萧阳轻笑着替他拍干净身上的雪,与后方孩童们挥手告别后离开了这里。
年夜饭极为丰盛,炒鱼,鱼汤,猪肘,羊肉,等,一大堆美味佳肴呈现在眼前,看得苏诚两眼冒光,直流口水。
“新的一年,又涨一岁了。”苏伍溺爱地摸了摸苏诚的脑袋,这个小家伙是家里的宝贝疙瘩。
三人吃完年夜饭已是亥时,屋外仍是鹅毛大雪,没有停歇的意思。苏诚吃饱喝足,躺在苏伍的怀中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