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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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起东继续道：“自纤瑜嫁进王府，这么多年，多谢王爷照料了。她的性子有些莽撞，若是有不对的地方，还请王爷见谅。”
“哪里，纤瑜一直对本王体贴周到，又生下了钧儿，本王应该谢谢她。”肃王说着，取出黑子落下。
秦起东笑道：“我这个女儿啊，一颗心全在王爷身上，回到家张口闭口全是王爷。”
肃王点点头，道：“我知道。”
“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问王爷。这么多年，王妃之位空着，不知王爷有何打算”秦起东装作漫不经心地道，眼睛却仔细瞧着肃王的表情。
肃王执棋子的手一顿，过了一会儿，叹道：“现在不是时候。当年蕙兰嫁入王府中，父皇和我都曾允诺过陈家，待她产下子嗣，便封为王妃。后来陈家被灭，她也流产，现如今身体一直不好。本王对她心存愧疚，立王妃的事情就没再想过。”
“王爷是个念旧情的人。不知王爷心里可有心仪的人选”秦起东继续问道
肃王将黑子放在了棋盘上，淡淡一笑：“将军的拳拳爱女之心我明白，秦家对我也颇多帮助，本王感恩于心。现今纤瑜确实是最好的人选，只是还要再等几年。”
秦起东暗道一声狡猾，肃王这番话分明是打太极，再等几年，谁知道肃王心里又想立谁！他拧紧了眉头，仔细想着该如何劝服肃王。
因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肃王道：“将军还是好好下棋吧，再粗心大意下去就要输了。”
秦起东定睛一看，棋盘上的白子已被黑子紧紧包围住，颓势明显。
“哈哈，几年不见，王爷的棋艺进步神速啊。”秦起东笑道，不得不全神贯注地落在棋盘上。
两人你来我往，半刻钟后就见了胜负，肃王落下最后一子，微微一笑道：“本王赢了。”
望着眼前从容平静的肃王，秦起东暗叹一声，眼前的男人越来越深不可测。
肃王突然站起身来，极目远眺，望着天边沉落的太阳，低声道：“我和将军打个赌，若是本王赢了六皇弟，本王就如将军的意愿如何！”
秦起东瞬间明白肃王的允诺，心中涌出复杂的情绪，皇家果然见着兔子才会撒鹰，肃王这一番话，是要把秦家彻彻底底绑在了他这边，为他皇位之争出力。
但现如今，他能选的也只有肃王了。
“王爷一言九鼎，微臣自当竭尽全力！”秦起东沉声道
得到许诺的肃王嘴角上扬。
俩人又谈了一会儿朝堂之事，等待天色变暗，秦起东便告辞离开了，秦妃也跟着走了，她打算在娘家多住几天。
肃王回到室内，用过晚膳后就一直坐在书桌前闭目不言，直到曹金进来，道：“王爷，奴才今日回宫，圣上身边的常公公问您身子如何了，说圣上想要见您。”
肃王睁开了眼睛，道：“我知道了，你去安排，明日我们去皇宫。”
在一旁听着的雪容，心中大喜，她可以趁机出府了！
十月十六，天不亮肃王就起身了，雪容伺候他出门，就连忙去了何铭处报备，然后从侧门溜了出去。
天蒙蒙亮着，朱雀街前门可罗雀，雪容敲响了一家商户的大门，昨日与肃王的谈话点醒了雪容，她准备找人去云州和卫城打听嬷嬷和诚叔的下落。
不一会儿，一个身材略微肥胖的中年男人打开了门，打着哈欠，道：“姑娘，你怎么这么早！”
“我好不容易出来的，得抓紧时间。”雪容回答道
中年男子引着雪容进了门，带着她在一处圆桌坐下，绿豆大小的眼睛暗自打量了几眼雪容，道：“姑娘，你有何委托”
“我想找人去云州和卫城寻两个人，是母子。母亲今年六十了，叫韩诺娘，儿子叫宁诚，估计快四十了。”
“这有点难，姑娘你先把两人的画像画出来。卫城寻人还好，距离京城近，是个小地方，那云州距离遥远，在南方是个大城，来回得两三个月呢。”男子道，“姑娘还有其他信息吗”
雪容心中一动，想起母亲也出自云州，只是从未听嬷嬷提起母亲的家人，便道：“云州当地有个姓冯的大户，韩诺娘曾是在冯家做过乳母，可以到冯家打听一下。”
男子点了点头，道：“这是个有用的消息，按照行情来，你需要付四十两定金，若是寻到人了，姑娘需再给四十两。”
雪容吓了一跳，道：“这么贵。”她这几年总共才攒了三十六两，这次全都带了出来，没成想竟然不够。
“这算便宜得了，云州那么远，去的人一路上吃喝拉撒姑娘总得负责吧，不能让人花自己的钱。”
雪容叹了口气，取下耳环，同时将身上的银子取出，然后道：“我就带了这些银子，这双耳环也值几两银子，先抵押在这，过段时间我会把银子补上。”
男子皱着眉头，仔细打量着雪容，想着这小姑娘衣着不错，不至于欠钱，便答应了，然后取出一张契约，双方签了字，各自保存一份。
“若是有消息了，到肃王府侧门报上我的名字，我就会过去。”雪容道
男子皱了眉头，一脸谨慎道：“姑娘，你托我这事不涉及王府吧”
“放心，这是我的私事，你不会有任何风险。”
自商行出来，太阳已经升起，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朱雀街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
雪容想着时间还早，去章台路肯定见不到赵端，便打算去广渠街见见崔采珠。
广渠街距离京城南门较近，一条街道并不长，统共就十几家铺子，雪容在街尾抬头看着牌匾“崔氏绸庄”，抬腿走了进去。
这间铺子大约二十多平米，中央放着一个八角桌，上面放着茶具和一筐水果，两侧的墙边摆放着红木的货架，架子上面摆放着大大小小的布料。
铺子的最前方有一个柜台，一名女子正低着头，拨弄手里的算盘。
听到声音，她连忙抬起头来，看到来人，眼中闪过意外，但很快笑容满面，道：“雪容，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雪容走向了柜台，解释道：“前段时间我在肃王府见到你姐姐了，她给我说的。”
雪容说着，打量了一下崔采珠，她的身量长高了些，皮肤也比过去白皙细腻了许多，头上簪着珠花，耳边带着翠绿耳坠，比原来漂亮了许多。
“是这样啊。”崔采珠笑道，走近雪容身边，拉着她坐在了八角桌旁。
“你在王府里过得可好我最近一直很忙，也没时间去见见静闲庄的人。”崔采珠一边说着，一边给雪容倒了一杯茶。
雪容将这些日子在王府的经历简略说了一下，崔采珠听完点头道：“你运气不错，在王爷身边伺候，就不用再受紫鹃的折磨了。”
“你也挺好的，开这个铺子每日里有的忙又有钱赚。”
“我是穷怕了，要不然也不会开铺子。开了这铺子，我才发现生意真难做，每日精打细算，来了客人都要笑脸相迎，尤其是有一些难缠挑毛病的，总要把她们哄舒服了才行。而且，做生意的女子极少，家里人一直不同意，想让我在家学女工尽快嫁人。”崔采珠埋怨道
雪容笑了笑：“做生意的事情我不懂，但是多赚钱总是好的。我还记得曾和你说过赚钱没用，现在想想真是太傻了。”
采珠也想起了俩人在静闲庄的日子，呵呵一笑，道：“你曾是官家小姐，不懂这些也正常。我现在赚的钱都攒了起来，以后万一有事，也好应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