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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吹过凤山郡城,吹干了城墙上的血液,在城墙下,士兵们搬运着尸体,将其堆叠在一起。
一场残酷的战事结束,留下来的是满地疮痍。
霍活与左延王亚二人站在散布着血腥与死亡气息的土地上。
大量的残破的尸体堆叠在一起,内脏与肢体散落在各处,露在外面的头颅表情狰狞,瞪大双眼,在王亚看来,这些眼睛都在盯着他。
王亚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血腥的场景,给了他一个很大的视觉冲击,他的胃里一阵翻腾,闭眼转身往下腰干呕起来。
左延关心的拍拍王亚的后背。
霍活叹出一口气来,打理战场的一位将官看见霍活走来,他连忙走上前去行礼说道:“将军,战场已经基本清理清楚,此次进攻的敌人大概有近万人,我军歼灭八千余人,俘虏千余人,还有成功逃离的大概不足千人。”
霍活点点头吩咐说道:“再仔细打理好战场,修整好城池,将敌人的尸首掩埋起来吧。”
“是!”
王亚弯着腰喘气,神情难受,时迷时闭着眼睛,不敢再看那吓人的场景。
霍活走到王亚身边笑着说道:“王郡守,觉得恶心很正常,多见几次就好了。”
王亚闻言连忙摆手。
左延见状摇头笑了起来。
“行了,我们回去吧,有劳左郡守将王郡守扶搀扶回去。”
王亚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住各位了,今天出大丑了。”
而左延闻言,边搀扶着王亚边在一旁开始不留情的嘲笑。
霍活在回去的路上遇见了李轩,李轩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休息。
李轩看见霍活,站起身来要对霍活行礼,霍活走上前去伸手示意李轩不必。
霍活拍拍李轩的肩膀,将他按着坐下,霍活也坐在李轩身边。
“觉得如何。”霍活问道。
李轩闻言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答,他此刻的感受就只有心中的微微躁动。
“害怕吗。”霍活见李轩没有及时回答便问道。
“害怕倒是不害怕。”
“你不害怕你觉不觉得我害怕”
霍活的话出乎李轩的意料,霍活接着说道:“我们不知道敌人的准确数量,对他们真实的实力也不了解,我主动诱敌深入,其实冒了很大风险,若是敌人实力太强,数量太多,我们阻拦不住,灭不了他们,那情况可就糟糕了。”
李轩摇摇头说道:“舅舅说将军谨慎,做出的举动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做出的,不会冲动就做决定。而且从战况而来,将军是做了完全的准备。”
霍活闻言笑道 :“可以呀小子,看的挺明白,不过战场情况瞬息万变,没有什么准备是完全的,我们能做的就是尽人事,听天命。”
霍活看向李轩说道:“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安排这件事的 。”
李轩闻言大喜,霍活这意思是要教导他呀。
“当然愿意。”
霍活随手捡起身边的石子还有树枝,他开始在地上摆石子为兵,画土为城,为李轩讲解自己的安排。
李轩听的很认真,他的目的并非是要学习霍活是如何处理这场战事的,而是要学习霍活处理这场战事的思想与考虑。
霍活讲的很快,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说完了,接着也不管李轩听没听懂就拍拍手起身离开了。
李轩没有动,他依旧坐在原地,呆呆的看着地面,他在想,若是自己身处于霍活的位置,他面对未知的战事会如何安排。
他能不能像霍活那样谨慎的加派人手巡查获取更多的情报。
能不能事先预见安明这座不起眼小城的重要性。
能不能提前了解敌人基本情况并做好准备,待到关键时刻破解敌人的优势。
能不能有像霍活那样的魄力主动放松戒备与城防,让敌人攻入城内,能不能把握好时机,找到最佳的攻击时间。
李轩想了许久,最后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吐出来后他笑了一声。
他想明白了,情况千变万化,他绝对不可能做的和霍活一样,因为他不是霍活。
但是他是李轩,他能做出属于自己的选择。
夜晚,范姜脱下衣服让李轩检查伤势并且上药。
范姜用另一只手拿着一个细小的木棍拨弄着灯芯,灯芯忽明忽灭。
李轩吹了吹范姜的伤口,范姜感觉到一阵凉意,她动动胳膊,然后问道:“我听说这次进攻的是姜族”
“嗯。”
“怎么样他们强吗”
“还是很有实力的,而且他们善于用毒虫,还会幻术,说实在的,若是以后深入云溪境内,只怕会越来越难对付姜族。”
“姜族和我们长得有区别吗”范姜好奇的问道。
“没有区别,都是一个鼻子两眼睛,不过就是习俗不同罢了,他们喜欢往身上刺青,还有就是修炼的功法也不同,他们的皮肤总是呈现怪异的颜色。”
“刺青那不是对待犯人的处罚吗”
“习俗不同而已了。”
“李轩,那敌人还会不会继续进攻呀。”
“肯定会呀,姜族这一次吃了大亏,他们哪里甘心,肯定要报仇的,不过我想在下次进攻前,姜族可能会与吴失产生一些矛盾。”
“为什么”
“姜族是帮吴失攻击凤山郡的,但是这一次什么好处也没有捞到,还损失了近万人,姜族人数可不比咱们,一万人的战斗力是非常惨痛的损失,姜族人一定要让吴失吐出点血来才肯罢休。”
“哈哈,该,谁让他联合异族造反的。”
李轩涂完了药,帮范姜包扎好,并帮范姜将衣服穿起来。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范姜握住李轩的手说道。
李轩有些不乐意,他不开心的说道:“这才什么时辰,这么着急赶我走干什么”
“我没有赶你走,我有点事情。”范姜低着眉眼小声说道。
“什么事情还不能和我说吗”
范姜抬起眼睛看向李轩,然后眨眨眼睛,低声说道:“我身上都臭了。”
李轩闻言马上就明白了范姜的意思。
范姜身为女子在军营洗澡肯定是不方便的,但是却可以准备一盆水,用毛巾简单擦拭一下身体,范姜这是准备等会与辛一起洗。
李轩明白了之后也不能赖在这里了,只好不舍得离开。
李轩离开后,辛提着一桶水走了进来,范姜叹息一口气,对着辛说道:“辛,我什么时候才能好呀,我现在什么也不干了,觉得自己好废物呀,我要建功立业,我要当大将军!我要统领万军冲锋陷阵!”
辛闻言笑道:“少夫人,以后你会做到的,现在先脱下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