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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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只要陆有恒一个电话，事情就在半个小时内完美的解决。打架滋事的两个人被扔出了酒吧一条街，虽说恢复了风平浪静，但是原本人满为患的蝉吧却一下子变得极其安静，客人吓得几乎已经跑光光了。
“多亏你，今天收入还不到一千块钱。”我讪讪说着，故作无奈的对陆有恒说。
“损失多少回头都算我的！小鱼人不错……”陆有恒刚想说两句话，吧台上头的苹果6plus冷不防的响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神情有些慌张的对我笑了笑，说：“我出去接个电话，回来聊。”。
我点点头，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这个人慌里慌张的和以前那种玩世不恭的德行一点也不一样。等再次回来的时候陆有恒的神情有些古怪，说不出来的古怪，明明前一秒心情还不错的样子，可是后一秒给人感觉就像是霜打的茄子。
“把刷卡机拿过来，我给你刷一万块钱，到时候你就告诉小鱼是今天那俩傻逼打架时候的赔偿。”
“哦。”
既然他愿意花钱，我也不拦着。伸手将pos机递给他。
“我有事先走了，一会儿等小鱼来了，你先不要告诉他我来了。”陆有恒将卡刷完后放进自己的手包里头，一边提醒我道：“对了。你应该还在场子里头当小姐吧?劝你最好不要把不三不四的人介绍给小鱼。他是正经人，和你们这种爱钱的女人不一样，不要带坏他的价值观，人以类聚物以群分，懂不懂”
不三不四爱钱的女人带坏价值观心头泛起一阵冷意，我看着陆有恒突然就笑了。原来我给人的印象就是这样的啊！他一个同性恋居然都害怕我会害了小鱼！陆有恒，你当老娘是傻逼么小鱼是我朋友！我怎么可能会害他！
是不是在某些人的眼里头，我只要做过小姐，就一辈子都是小姐了一辈子我都不三不四了
真是可笑！要不是他妈0的走投无路谁会去当小姐！你陆有恒要是没家里头那么好的条件，没准还是哪个会所里头的鸭子呢！
“呵呵，所以是你类聚，我群分咯我和小鱼是朋友。”我对陆有恒没好话。“你没权利来管我们的事情。”
“是吗朋友”陆有恒吹了一个口哨，讽刺的笑了一下,说：“朋友这种东西，我在上大学的时候就没见过了。呵呵……朋友。希望你们永远都是朋友吧。”
陆有恒这个瘟神说完这句话以后。就开车一辆大红色的mini离开了。
mini车很漂亮，是2015年最新发布的新一代，车身风1骚耀目，霸气十足。如果这车是我的，我想我一定会先开回我老家村子里头给我爸妈开开眼界，然后告诉我爸妈，以后别打架了，要是互看不顺眼，就直接砸车。
反正车是陆有恒的，使劲砸！往死里砸！咱不心疼！
小鱼回来的时候德福巷的酒吧几乎已经全部关门了，原本热闹的街道变得特别荒凉。
见他心情不好，我没敢说话，倒了一杯芝华士给他买醉。
小鱼失魂落魄的看着我，闷闷说道：“雷雷。爷们有个笑话想讲，你听不听”
用过往的经验来说，那些让人遍体鳞伤的事物，都是人生中最冷的笑话。
我心里大概也猜到他下来会说一大堆吐槽‘前任女友’的话了，耸耸肩，随意道：“好。你说，我听。”
“这半年，大概是我最艰辛的半年。我在别的地方知道了她的消息，醉倒在酒吧的次数不下二十回。你猜她如今是做什么的
呵呵……小姐！他妈0的他宁可去做卖yin也不愿意和我挨穷日子！她走了，把孩子打掉了。跟了一个老男人过了两年，车子，房子，全部都是那个老男人给买的……”
“她二十五了，年纪也差不多大了。可是她已经自我价值观沦陷了，没钱她就活不下了！”
“他妈0的！她就是这么个要钱不要脸的德行！……”
“不过也好，一切有个尽头了。老子放下了，我终于做回我自己了！呵呵。”
……
我在一旁静静听着他撂狠话，垂下眼睛一句话都没敢说。
要是给小鱼知道我也是个小姐的话他会怎么想按照他的脾气，会不会从此和恩断义绝，谁他妈以后都不认识谁或者就像陆有恒那瘟神说的一样，小鱼从此以后会把我当做不三不四的女人，打心底觉得我是个贱人。苏苏呢她知道了又会怎样想我会不会觉得我赵雷雷是全世界最下贱的人
会吗会的！
“biao子！”小鱼猛地灌下一杯酒怒骂道：“那biao子见了我眼泪都没有掉下一滴！她说她把以前忘得干干净净了。一干二净！”
我说：“biao子太难听了。”
小鱼看了我一眼，改口道：“那贱人。”说完以后就忍不住哭了“雷雷。你知不知道我是真的爱那个贱人。就算她是小姐我都不嫌弃……只要她回来，两个人好好的……我等了她这么久……”
我看着小鱼，心里头好像给人扎进了一根刺，拔不出来又按不下去。我没想过小鱼爱那个姑娘爱的那么深，他和别的女人约炮，出去玩，在酒吧里头调戏小妹妹，我一直都觉得他是个花心大萝卜。可是揭开他风1流面具的那一刻，才看清了他心底的血肉模糊。如此的不堪一击，如此的脆弱。
那姑娘把话说的狠，一点面子也没给小鱼留。她说：“小鱼啊，我不爱你，我爱的是那个养我两年的老男人。这年头，年龄不是问题，问题是没有钱！他有的东西你这辈子都没法有。过去两年里头，他能带我天天坐飞机到处玩儿，你能么你有钱吗你就是个屌丝！你不能！”
她又给自己找了个堂而皇之的借口说：“小鱼。你别怪我狠心。狠心的不是我，是这个社会。人活着一定要现实，现实你懂吗”
小鱼气的直接笑了，他说：“老子不懂什么是现实，老子只知道一件事情！知道你他妈就算天天坐飞机，也就是个能做飞机的小姐！”
……
小鱼哭的特别难受，抽泣声断断续续的传进我的耳朵里头。他都二十七八的人了，却这样狼狈不堪的痛哭着，我看着眼里，不知不觉就红了眼睛。
我想安慰他几句，但是却发现自己的嗓子眼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失声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呆在那里，像个傻逼一样。
同时，我的心里也越发如履薄冰了。要是给小鱼和苏苏知道我是个小姐……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我辛辛苦苦维持的友谊，会因为我的肮脏下贱，不被原谅和认可，最终，远离我而去，再也回不来。我虽然没偷没抢，可是却把自己的尊严卖成了钱，让那群男人摸来摸去。我虽然没害过人，可是却触犯了这个社会上很多人的道德底线，一般人的正常观点压根接受不了我的所作所为。
心头传来阵阵荒凉。我明白的。就算我颠沛流离，迫于生计，别人也不会明白我的无可奈何。这世界上，从来都没有什么感同身受。针扎不到别人身上，别人永远都不知道有多疼。没人会去可怜你，大家站着说话不腰疼，对你更多的，只能是指责。
晚上的時候我沒有回别墅里头，也没有打电话给胖子。而是关了手机，回到了我自己租的房子里头，我在心里头发誓，老娘这辈子就算死，也一定要守住自己的秘密，不能给苏苏和小鱼知道！
躺在床上不足三分钟的时候我就睡着了。
我发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算是强求，我都不会觉得心里头踏实。相反，属于我的，就算是全世界最差的，我都可以舒舒服服的享用。
所以，我决定继续回去夜场上班，那里才是我应该呆着的地方。
至于张建辉那里，他懂我理解我，我跟他心平气和的把事情说一下，他应该会尊重我的选择。我很有自信，因为我觉得他是明白人。
第二天到了阳光豪门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八点多了。
刚刚去了，就被王晶贼兮兮的拉到了一边，就在我好奇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他告诉我，今天晚上我走运，他有个朋友过来玩，专门就喜欢学生妹，叫我准备准备。不用潘姐带队试房，我直接就可以上包厢。
真有这么好的事情我愣了一下。
在夜总会这种地方，我和王晶的交情谈不上深厚，他也用不着这样帮我。虽说我比一般的小姐懂事一些，包厢服务的也好，可是遇到那种大手大脚砸钱的客人，肥差也应该早给别人占去了。甚至有些小姐就和琳达一样，会勾心斗角，互相猜忌。还有些不服气的，也会常常给妈咪们嚼舌根子，希望自己可以弄到大客户。
我没后台，手上也没大客户，甚至赚的台费也没有多少。王晶却对我如此偏爱，在我心里头还是觉得有些奇怪的。还记得我刚来不久，有个和他关系挺好的一个小姐，两个人天天鬼鬼祟祟的，在大家眼皮子低下打情骂俏着。
有一次王晶给她介绍客人的时候被另外一个干了一年多的小姐看见了，就说王晶偏心眼，说话酸溜溜的，后面还故意撂挑子。
王晶火上来了之后，直接就告诉她：“哥就喜欢这么干。她给我睡，睡的我爽，给她介绍客户也是应该的。人有时候也要有自知之明，要学会照镜子的时候看清楚自己，就你这样的，还是趁早歇着吧。有本事自己弄客户，没本事就少挣点钱！”
王晶说的也挺对。我们这里就和娱乐圈其实是一个道理。潜规则不少，很多小姐都会自愿陪主管们睡觉，为的就是可以赚钱有好客源。琳达这个万人骑，在我们场子里头，也算是一个标榜楷模。其实大家赚的都是辛苦钱，但是王晶帮我却没有道理，毕竟我和他没睡过，他这样帮我，让我的心里头有些不太踏实。
后面进了包房以后我才知道，是我想的太多了。这个世界上的人，根本就没有善恶之分，全靠自己的心里如何想。
王晶介绍的这个朋友，就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孩。長相普通，也不是什麼富二代。进来的时候一脸的郁郁寡欢，看样子是受了什么情伤似得。
他是比较腼腆的一个男孩，喝点酒脸就红，一和我说话吧，脸也红。我观察他很久，终于明白为什么王晶把他交给我了，这样的一个内向的男孩，要是遇到别的厉害一点的小姐，不是他玩小姐，而是小姐玩他。
我想他来这里的目的肯定和那群老男人不一样。见他不怎么高兴，我索性充当起来知心大姐，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开始聊了起来。
这一聊就到了时候，我也该下班了。虽然男孩受了情伤，我也安慰了他，可是有些事情旁人说再多都没有用，我拿了小费就撤退了。就在我去化妆间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背影，我望着那个背影心里头狂跳不止……不不不不不！
不。不可能的，张建辉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他很忙。我捂着心口安慰着自己，肯定是我眼睛花了看错了。哎。年纪不大眼睛就给花了，真遭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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