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祭奠赤水丰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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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一身青衣里衬着玄衣，小夭一袭素裙，提着祭品来到丰隆的埋骨之地，赤水将军的坟墓，庄严肃穆；
“丰隆，我和小夭来看你了”，璟和小夭摆上祭品，璟双膝跪地，泪流满面地诉道：“丰隆，你本该平安富贵意气风发地过一生，是我误了你，让你尚未娶妻生子无后而终。”
小夭也跪在墓前，璟今日哭的是兄弟之情，是少年挚友阴阳相隔的痛，她无法劝慰，只是默默地跪在旁边，对着丰隆的墓碑叩首，她心里想，丰隆之死，一半过错在玱玹，一半过错在自己，玱玹对自己的私心导致了馨悦反目，丰隆才会为了救馨悦贪功冒进；可是她常年给相柳制毒药练功，相柳以血为毒杀了丰隆，她难道过错不大吗小夭默默向丰隆三叩首赔罪。
“璟，丰隆从来没有怪过你，他实现了心中抱负，他为大荒一统，为天下百姓安居乐业付出生命，他没有后悔听从你的建议。”小夭抬手用袖子为璟擦拭泪痕。
玱玹和馨悦也来祭奠丰隆，见到了一青一白两个背影，瞬间就明白了是小夭和璟。
玱玹一身玄衣，馨悦一身素净，馨悦见到哥哥的墓碑，泣不成声，悲戚喊道：“哥哥，馨悦来看你了”；
璟和小夭闻声站起，退到一旁，“见过陛下，王后”璟对玱玹行揖礼，他是前任涂山族长，对君王无须跪拜。小夭站在璟身后，不看玱玹。
自从章莪殿一别，玱玹已经两年没有见过小夭。
玱玹说：“没想到竟在这里遇见，今日微服，不必拘礼。”
馨悦伏地痛哭，玱玹说：“丰隆，我这一生，权谋算尽，无甚知交，你是最重要的一个；虽说君不拜臣，但你我鞍前马后袍泽多年，你受得起我拜；今日我不是黑帝，我只是那个和你清水结盟的轩辕玱玹。”
玱玹屈膝半跪地，洒酒，对着墓碑说：“丰隆，当日在清水镇，你为我挡箭而亡，临终托付，我没有辜负你的托付，如今馨悦与我育有一双儿女，我会护她们一世安稳。”
小夭站在后边听见，觉得很欣慰，玱玹终于懂得放下执念，珍惜身边人了。
小夭拉着璟的手，往山下走去，赤水有很多璟和丰隆的回忆，璟带着小夭来到赤水河畔的一处酒肆，那一年赤水秋赛，小夭还未换回女装，遇见璟和丰隆在这里喝酒，遥遥相望。
玱玹和馨悦下山后，馨悦本欲回神农山，玱玹却不着急，因为他知道小夭和璟还在赤水，想见面叙旧，“我要去见小夭和涂山璟，你若不想去，我可以先让潇潇送你回紫金顶”。馨悦默不作声地跟着玱玹。
玱玹的手下禀报，涂山璟和小夭在河畔酒肆，玱玹带着馨悦去了那家酒肆，玱玹的目光扫了一圈，遍寻小夭的身影，遍寻不见，问小二，“有没有看到一位穿青衣的公子和一位穿白衣的夫人，他们在哪里”
小二指向二楼水榭，玱玹快步走了上去。
看见小夭和璟对坐聊天，玱玹走了过去“小夭！”，小夭看到玱玹和馨悦走过来，立刻站起来：
“哥，嫂，这么巧啊，你们也来这里”，
“巧什么巧，我是特地来寻你的”玱玹说。
“请坐”小夭笑嘻嘻地说，然后拿着自己的茶杯走到璟身边的座位坐下，玱玹坐在璟对面，面对着璟，剩下一个位置和小夭相对，馨悦坐下。璟招手让店家过来加菜。
“小夭，几年未见，你过得如何”玱玹说。
“我很好。儿女双全，衣食无忧，举案齐眉。”小夭说，看了看璟，满面春风。
“那就好”玱玹道。
“嫂嫂，别来无恙，家中侄女侄儿可好”小夭见馨悦不说话，主动问侯馨悦。
“都好”。馨悦道，她的思绪还没有从墓前痛哭中走出来。
小夭问玱玹：“外爷和阿念过得如何”
“祖父和以前一样，整日在小月顶研究稼穑农桑，阿念有母亲有孩子陪伴，他们时常惦记你”玱玹说。
“这样我就放心了”
“你要不要随我回去探望他们”玱玹道。
小夭说：“下次吧。孩子还在家中，下次我和璟带上孩子再去探望。”
玱玹今晚就要返回神农山，明日早朝，短暂的相聚，又要分别，玱玹心里万分不舍。
璟和小夭送玱玹和馨悦登云辇。
玱玹走到小夭面前话别，不舍之情尽在眼底，玱玹张开手臂拥抱小夭，说：“常回家看看，就算你不想见到我，也可以看看祖父和阿念。”
小夭的视线穿过玱玹的肩膀望向璟，看他紧张的反应，用眼神与璟交流，仿佛在说：“别担心，他没有恶意”。
玱玹许久不舍得放开，璟已经在心里喝了一桶醋，璟看向馨悦，希望馨悦有所行动，但馨悦的眼神很无助，无奈他何。
直到小夭推开玱玹：“咳咳，你快把我勒断气了。”
玱玹对璟说：“照顾好我妹妹”
玱玹和馨悦登云辇离开。
小夭对璟说：“你吃醋了”
璟道：“嗯，又觉得你们兄妹难得重逢，他要道别，纵举止亲密些，没有拦阻的理由，就克制住了”
小夭说：“没事的，别担心，他只是有点舍不得而已。”
璟看了一眼小夭，有种超委屈需要哄才能好的感觉，心里想：小夭只有我能抱。坐到水榭的长椅上，长长地呼气。
小夭站到璟面前，看着他闷闷不乐的样子，说“乖，别吃醋了。”
哄不好了，他今天本来就不太开心。
小夭牵着璟回到涂山家在赤水的住处，吩咐丫鬟备浴桶和热水，“今天一路风尘，我亲自伺候你沐浴。”
小夭温柔地帮璟宽衣，仔细地给他按摩肩颈，搓洗后背。又用毛巾帮他擦干身体，穿上柔软的睡衣。璟心里早已融化，醋意尽消。
“你先好好休息，我洗完就来陪你。”
小夭在水里投入木樨花丸，浸浴桶里放松身心，出浴后璟已经躺在榻上等待，小夭熄了灯，在璟身边躺下。
璟嗅到一阵若隐若现的木樨花香，那香气渐行渐近，仿佛置身木樨园。
小夭说：“开心点没”
璟说：“我对你，除了宠着，和听你的话，并没有别的办法。”
小夭侧身看璟，伸手轻抚他的青丝，伏在他身边入睡。
次日天未亮，璟醒来，看着身旁的小夭，她侧身面对着璟，睡意朦胧，满头青丝柔顺地披在背后，身上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木樨花香；璟觉得自己一生所求就是每天醒来第一眼能看见小夭在身边，觉得很幸福。
璟伸出手，抚摸小夭的脸，从发丝到额头到脸颊，指间掌心极尽温柔。璟缓缓地靠近，在小夭的额头上蜻蜓点水般一吻。头又轻轻落回枕头上，看着她，任凭爱意在自己心里疯狂生长，象植物往地底下扎根一样。
璟轻轻起身，去厨房给小夭煮粥。
小夭睁开惺忪睡眼，发现璟穿戴整齐，坐在榻边看着她，璟手里拿着一支海棠花，拿到小夭眼前，小夭定睛一看：“是海棠花，你一大早起床去采花！”
“我去做饭，看到园子里海棠花盛开，就采了一支来。”
小夭坐起，笑咪咪地对璟说：“等下我梳好头，你帮我戴上”
“好”璟微笑点头，看着小夭梳妆，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分明是人比花娇。
小夭对镜梳妆，璟将海棠花别在小夭的发髻上，看着小夭笑靥如花。
璟今早做了一锅瑶柱瘦肉粥，一个砂锅放在餐桌正中，两幅碗筷。两个人并肩坐下，璟给小夭盛粥，两个人把一锅粥都喝完了。
小夭说：“咱们两个都是失去父母的苦命孩子，历经了磨难挫折，上天让我们相遇相知，相爱相守，定是为了补偿我们。璟，我觉得和你在一起过日子很美好，每一件事都很美好。”
璟说：“我们会一直这样携手过一生。”将小夭搂入怀中，爱怜地抚着她的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