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简单的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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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房东看到袁勤业带着两个小老板做饭，摸了摸头，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袁师傅啊，其实我也是有点小事。我老婆啊，她带着儿子女儿出去玩去了，煲了一锅汤在家里给我喝，刚才打电话说如果不够就要我出去吃。丢，她都不打招呼耶。我就想，再来你们这里看看。”“正好啊！”袁勤业笑着说，“本来我就算了你的饭在里面，你不来可以留到明天吃。现在马上就要做了。”

“嗯，好好。嘿嘿嘿。”麦房东连连点头，搬了张凳子坐在一边，边看边说道，“袁师傅啊，我看你确实和那些普通的快餐店做饭的不一样。你更专业一点，而且说话那么有自信。其实我是很好吃的啦，就是懒得做而已。”袁勤业已经要开始炒饭了，说：“没错啊，正所谓食在粤东嘛。粤东人会吃是出名的。”“嘿嘿。”果然是鸟为食亡，即使是如此有钱的房东，肚子饿了依然会为了一份快餐商业互吹，马洛斯需求层次理论永远适用。

麦房东转而又向李志国说：“靓仔啊，我刚才说的话，你不要介意啊。这也是事实啊，大家都不容易嘛。”所有人都知道他说的是加房租的事，但那有如何呢李志国尴尬的陪笑说：“没事的，房东，我才应该谢谢你给我优惠房租。”袁勤业在心里默想，我们确实是不容易，房东您老人家就省省吧。

好咧！饭虽然不是隔夜饭，但在高温晾晒下也干燥得差不多了。彭涛和李志国将所有要切的食材都弄好了，只是切得七扭八歪不太能入眼。袁勤业看了看，说：“你们有空也要练习切菜，这个只能说凑合吧。”引得众人都笑了起来，店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把锅放到灶火上，袁勤业看着眼前的炒锅，闭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气。虽然他很有自信，但还是很紧张。胜败在此一举！

锅子已经热起来了，开始发出轻微的“滋滋”声。袁勤业把适当的猪油倒入锅里，轻轻摇晃炒锅，让油均匀的散开铺满锅底。炒菜用油的作用是传递热量、增加味道和防止粘锅。如何能够炒出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又不会让锅子里留下难看的粘锅残渣，是考验一个厨师火候掌控的基本标准。

走起！袁勤业在心里默念了一句，将酸豆角全部倒入锅中。酸豆角上的水滴和热油一碰，就发出“滋啦滋啦”的响声。不会做饭烹饪的人往往此时就会被这响声吓得不知所措，而在熟练厨师听来，这就是又一次厨房战斗的开始。袁勤业边翻炒酸豆角边把锅子握起来略微晃动，将酸豆角抖动翻动起来，那是为了让锅中的食材更加充分的被加热，尽量缩短炒菜时间，保留食材新鲜味道。然而袁勤业则更上一层楼！

袁勤业将持锅的左手伸出一支手指，指向锅底的煤气灶火。旁人看来这不过就是拿锅的手势有点不一样而已，但是袁勤业已经通过手指感受到了火焰的灵动。那是猛烈爆发的能量波动，不断攻击着锅底，将锅中食材烹熟。厨师即是食材的烹饪者，又是食材的保护者。几百万年前，人类偶尔发现了火，然后尝到了被火烧死的动物肉食，进而身体素质发生了飞跃提升。火是如此具有毁灭性，但又是人类学会使用的第一种工具，真可谓即是敌人又是朋友。此时，袁勤业正暗中指挥着灶火逐渐加大，那是煤气灶开关无法做到的事，厨魂之力可以使得火焰更加精准的加热食材。

“嗨！”袁勤业突然大喝一声，灶火随着他的喊声猛的腾空而起，如同火山爆发一般将整个炒锅都笼罩了起来。“哇哦！”在场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大跳。大家都瞪圆了眼睛看着在烈火中烹炒的袁大厨。仅仅炒了几分钟，酸豆角的酸香就飘荡在房间里，要知道那可是满满一大碗酸豆角，用来炒那一大盆炒饭的。如果是一般食堂炒大锅菜，这种炒菜实在是费力不讨好，不但切菜难度大，而且炒起来特别费劲，也很难保证调味能够均匀。

酸豆角已经充分炒热了，袁勤业端起切碎的油渣倒入锅中。瞬间油香混着酸香扑鼻而来。再次引火，火焰再次飞腾，如同一头凶猛的野牛疯狂冲撞着炒锅，而袁勤业则像一位骁勇的斗牛士，以炒锅为斗牛布，将这头火牛戏耍于鼓掌之中。“哇，厉害哦。”麦房东都看傻了。不止他一人，其他人都看得目瞪口呆。在外行看来，袁勤业这已经是在耍魔术了。这也不奇怪，本来大厨烹饪就具备一定的观赏性，即使在边上看也能够赏心悦目。

在厨魂之力的加持下，酸豆角炒油渣很快就炒好了，袁勤业将菜倒入另外一个洗干净的盆子里，接下来是炒鸡蛋。重新将锅洗干净，这很重要。袁勤业将锅放在火上，倒入猪油，摇锅散油待油热，将打散的鸡蛋液倒入其中。“嘶啦”又是一阵暴响，袁勤业熟练的晃动着炒锅，使得鸡蛋液在锅中逐渐分散摊开来，变成了一个大蛋饼。袁勤业并不打算煎一个纯粹的鸡蛋饼，让蛋液底部加热结成固体只是为了确认没有粘锅而已。在他眼中，鸡蛋液逐渐变成红色，热量正在迅速流转着。

好，时机到！袁勤业端起饭盆，将一部分米饭倒入炒锅中，立即和半熟未完全固体化的鸡蛋饼混在一起翻炒起来。还未固化的鸡蛋液在翻炒中和米饭粒裹在一起，已经固体化的鸡蛋饼则被搅碎混在炒饭之中。逐渐的，在锅中的米饭和鸡蛋变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难舍难分，整锅饭即使没有加调料染色，也呈现出白中金黄的模样，看着十分有味。

紧接着把刚才的酸豆角炒油渣倒一部分进蛋炒饭中！“哈！”袁勤业再次大喝一声，将火力更上一层楼。原本离开高热沉寂的酸豆角油渣这下再次开始绽放，为原本味道平淡的蛋炒饭猛的增添了无穷酸爽。此时由于火力猛攻，饭粒中的水分已经被散去了绝大部分，使得炒饭颗粒分明。袁勤业开始游刃有余的上下晃动炒锅，让炒饭如同一条长蛇般在锅中跳上跳下。只要炒饭能炒到这样，就差不多可以出锅装盘了。

出锅前最后放调料，加上辣椒灰和葱花，再稍微翻炒一遍，出锅！袁勤业将第一盆酸辣蛋炒饭装好，端到了桌子上。由于吃饭的人较多，炒锅只有一个，他只能分几次炒饭。“哇哦！这……”李志国、彭涛和麦房东围在炒饭周围，惊讶得都说不出话来。没错，蛋炒饭谁没吃过但是好吃的蛋炒饭还是能够看得出来。那些随便炒出来的炒饭，即使是用隔夜饭，但是如果原料和烹饪没有啥讲究，炒出来的饭要么会因为水分太多粘成一坨，要么就是有很多说不清楚是啥玩意的渣子混在饭中，要么看上去卖相似乎还可以，但吃进嘴里却憋淡无味。

“好香！”李志国离得最近，看着这盆飘香四溢的酸辣蛋炒饭，急忙洗手拿起碗筷说，“不行，顶不住了，我得先吃为敬！”彭涛急忙拦住他说：“你就吃独食啊等师傅一起吃啊！”袁勤业听到这话，回头笑道：“你们可以先吃。我还要继续做。这盆饭你们三个人吃差不多了。”“来来来！”李志国已经迫不及待了。他把碗筷分给彭涛和麦房东，自己拿起饭勺给自己挖了满满一碗，焦急的吃了一大口，“哇”的吐了一半出来在碗里。“好烫！慢点吃啊！”“你急个毛线！”

好吃！真的好吃！李志国、彭涛和麦房东很快就开始聚精会神的吃饭。颗粒分明的饭粒、柔软的炒鸡蛋、酸香的酸豆角、脆鲜的碎油渣以及炒饭中的一切，一起合奏了一曲美味炒饭大合唱。三个人的舌尖味蕾在美味面前瞬间沦陷，刺激着大脑驱动身体不断地加饭和吃饭。不一会，一大盆酸辣蛋炒饭就见了底。

“好味！”麦房东喘了口气，放下碗筷竖起大拇指说，“这个炒饭够靓，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爽口好味的蛋炒饭！”他说着说着往四处看，似乎是想找有没有汤水之类的喝一口冲冲。袁勤业给李志国使了个眼色，李志国急忙为房东端来了一碗酸辣汤。

粤东省人民喜爱喝汤，所谓的“老火靓汤”不单能够海纳百川，鲜美可口营养丰富，更是粤东女子们持家的看家本事。袁勤业是湘南省人，自然不懂粤东老火靓汤的奥秘，所以以酸豆角配猪肉糜的酸辣汤就算是袁勤业湘南人的靓汤吧。

“嗯……”麦房东喝下一口酸辣汤，点头说道，“可以，这个做快餐可以的。我觉得袁师傅你很厉害。能够把蛋炒饭炒得这么好吃不多见。”袁勤业笑道：“还有炸肉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