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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重久居上位,气势凛然,却在面对这个陌生的儿子时不自觉矮了一头,他虽十分不喜这种感觉,但直觉告诉他对面这个东西很危险,那种强烈的直觉甚至是他这辈子都没有过的。
此时让商重非常难受的是,对面商景晏刚刚回答他的声线如缠绵的音乐,绕在自己耳边,让他不自觉地动了动耳朵。
商景晏看了眼戒备异常的商重,无所谓的笑了笑,慢条斯理地走到床边,坐在陪护的椅子上。
商重看了看他坐下后挺直的背,轻轻翘起的二郎腿,如此优雅的姿态不可能是商景晏那个不成器的废物。
对面的商景晏看了商重好一会儿,才慢慢移开目光,随手拿起一个苹果,也不吃,只是嗅了嗅味道,又颇为依恋的放下。随后淡然开口:“明天的记者会我也会去。”
商重一愣,刚想开口质问,暴起的情绪又在商景晏那深潭似的眸子的注视下烟消云散,也没有细问他怎么知道明天有记者会,只是问了句:“你去干什么”
“按照你的意愿,告诉大家我不是你儿子,然后我离开商家。”商景晏说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轻笑了一声,“对了,商景钦不日有大病,就在记者会之后。”
商重惊讶道:“你……你已经知道你不是……”
商景晏报以微笑,说:“知道。”
此时此刻商重面色变了又变,只能狼狈丢下一句:“我们商家还不缺你一口饭。”说罢逃也似的离开了病房。
出了门之后,商重步履踉跄,在电梯里大口喘着气,他意识到,这诡异的东西,根本不可能是从前的商景晏。今天这个情况,换做是原来的商景晏,早就让他压热搜,调查事故原因,而且一定是用暴躁异常的口吻说出来,不可能如此平静。
无波真古井,这东西可不好对付。
之前听金云观道士说过诸如夺舍、控魂等手段,商重心里盘算着自己是否该亲自去一趟金云观,把观主老牛鼻子喊来收了这个妖孽。
他自己是再不会和商景晏单独相处。刚刚跟他短暂的接触后,商重感觉自己从意识到身体都被“商景晏”轻轻的缠住了,那种缱绻又氤氲的感觉让他浑身不自在。
出了电梯,一阵风吹过,商重身后发凉,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汗流浃背。
“去金云观。”商重对保镖吩咐道。如今,怕只有金云观那些有真本事的人,才能给自己想要的答案。
商景晏重新回到窗边,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锁定了一个方向,他仿佛看透了空间一般,定定盯着看了一会儿,轻轻一笑,接着转身抄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往病房门口走去。
商景晏微笑看着两个保镖,径自出了门。两个保镖默不作声,目不斜视,仿佛没看到他一般。
脚步轻快的出了门,按照脑中的记忆拿出手机叫了车,然后在路边悠闲地等着。
不远处便是围守蹲点的记者和粉丝,此刻人群对他置若罔闻,他的出现,没有引起丝毫的骚动。
很快车子就到了跟前,商景晏上车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轻声说了句:“麻烦您,城郊西山。”
城郊西山,贺山偷偷往事故地点靠近。为了绕开封锁,他特意在山腰停了车,徒步上了山,准备从山涧试试能不能混进去。这个山涧背阴,山林又密,因此四周环境阴暗潮湿,空气里温度不高。
此刻的他一身黑色户外装,为了遮住头发颜色,还带了黑色的帽子。他拉上了拉链,面色严肃地拨开枝叶,快速往山涧深处走去。
时间过去二十多分钟,贺山逐渐接近目的地,于是刻意放缓了脚步,尽量不发出声响。他感受着阴冷潮湿的空气,忍不住吸了吸鼻涕,却一不小心闻到一股味道,那味道霸道无比,直冲天灵盖,却立马消失不见。
“这是什么味道!”贺山惊疑不定,停下了脚步。
他刚刚闻到了一缕若有若无的臭气,有些像陈年的腐殖土,又带着一丝丝的腐肉味道。这味道顺着空气擦过贺山的鼻子,倏尔消失不见。他后退至方才闻到气味的地方,深呼吸了几口。当他对着右前方呼吸时,能偶尔闻到若有若无的奇异的臭味。
随着贺山靠近,那味道浓烈起来,逼得贺山几次憋住了呼吸。臭味仿若实质一般,圈住贺山,让他头晕目眩。
“不行,靠近不了。”贺山默默想着,便准备调转身回去,因为他没忘记此行的目的,是为了那块消失的石头。
正在此时,一条藤蔓不知从什么地方缠了上来。贺山反应很快,立马跳开,定睛一看,这哪里是藤蔓,更像一条触手。触手上上布满了虬结的血管,蝇虫绕着它,怎么也驱赶不走,那臭味便是从其上发出。
贺山不住的打颤,腿也软得没有一丝力气,但仍反握匕首,死死盯着眼前的未知。从昨天晚上开始,他的世界仿佛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从前在认知里不应该出现的情况和生物,都出现在自己跟前。他只能强自镇定,调整呼吸后慢慢往后退去。只可惜他一动,那触手也跟着动,犹如长了眼睛一般。
“今天不会要死在这里了吧!”他暗道不好,一咬牙,在肾上腺素的支撑下爆发出巨大的勇气和能量,往山涧另一边飞奔而去。
那触手在贺山抬脚的瞬间也猛地暴起,速度快如闪电,眨眼间就直逼贺山面门,贺山凭本能抬起握着匕首的手,堪堪挡住了这次袭击。巨大的力道让贺山跌坐在地,小臂上传来的剧痛让他放开了匕首,匕首卡在看似柔软实则坚实的触手中,被带到了远处。
“糟了!”贺山见丢了武器,暗暗叫苦,顾不得疼痛,窜起身子继续逃命。如鼓的心跳是现在他唯一能听到的声音,四周的空气仿佛被抽干了一般,令人窒息。
触手再次挥舞过来的时候,贺山绝望的闭上了眼,想象中的剧痛和死亡却迟迟没有到来,睁开眼一看,只看到一只修长的手轻轻掐住那触手,任凭触手如何挣扎,都一动不动。
贺山惊得放声大叫,随后看清楚了来人的脸,面上露出狂喜的表情:“景晏!你没事了!”
商景晏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掐着触手一扯,狠狠将触手扯断,扔在一旁。大量的紫黑色血液般的液体汩汩流出,蝇虫立马又聚集起来。贺山被浓烈的臭味冲得差点晕了过去,不住呕吐起来。
随着商景晏的动作,整座山似乎被一道低沉有力的吼声震得晃了晃。
“那是什么声音!”贺山擦了擦嘴,惊疑地看向商景晏。
商景晏挂着温和的笑答道:“怪物的声音。”
他的笑让阴暗潮湿的山涧一扫阴霾,阳光穿透枝叶洒下来,让贺山躁动的心缓缓平复。
“怪……怪物景晏,你……”贺山疑惑的表情退去,瞪大眼睛指着商景晏嚷道:“不对!你不是景晏!”
对面的少年一头短碎白金色头发,两耳戴着金属耳环,脖颈侧面还有露出来的纹身,一切都这么熟悉,但他的表情和神态完全不复从前商景晏地桀骜暴躁,眉宇间只余温润平静,这样的神情绝不该是商景晏拥有的。
贺山连连后退,脸上带着绝望的惊恐。商景晏皱了皱眉,看了贺山一眼,贺山立马就噤了声,乖巧的来到他身边站定,一言不发。
商景晏满意地笑了笑,看向地上的触手,语气略带可惜:“跑得倒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