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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英回到宿舍把信拿给表姨父,就准备回去睡觉。
表姨父叫住她:“张英炭炉厂里还有,以前生意好宿舍多,炭炉也多。现在没用放在库房。条桌,凳子也有。”
“好那我就买剪刀,油灯,煤油。”
“那表姨父我用他们的东西,给点租金吗”
“给吧,也用不了多少钱,免得人家说闲话。”
“我去找军区负责人,把房子租下来。等那几个卖面的回来,我叫他们帮你搬家。”
“谢谢表姨父。”
“谢什么去休息。”
休息好起来,张英就去开存折,买好需要的东西。去了表姨父那里拿租房钥匙。
到了办公室门口,就听到表姨父的大嗓门。
“张英这么乖,每个月的钱都给你们邮回去,为了挣钱大雪天去卖面。”
“舍不得吃穿,人家都孩子都是,自己用够了有剩才邮回去。”
“她是给自己留一点零花钱,多数都给你们。你们还不满足。”
“整篇都在说钱。那些话是亲妈说的吗不是后妈你觉得不是仇人。”
“还说她白眼狼,我说你们才是白眼狼,还说她没有良心,你们的良心去哪里了”
表姨父的声音越说越大,对电话那头的爸爸连连逼问。
“整封信都没有问孩子,在这边苦不苦,累不累,有没有生病,冷不冷,我都替她寒心。”
越说越来气。声音也提高了。
“你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她是你婆娘,怪不得孩子说她不想回家,想赚钱在这边安家,不回去了。”
“如果是我,我也不回去,我没有想到你们是这样的人,我给你们说过这边不赚钱,你们说不在乎让孩子见世面。”
“现在又这样逼孩子。你们嫌弃她不挣钱,给我,这么乖的孩子。”
表姨父是真拿他当闺女,有时候厂里忙还帮他洗衣服。
张英听到这里已经泪流满面。她觉得表姨父肯定,那一辈子是他爸爸,不然怎么这么好,那么理解她。
她以后挣钱了,一定要帮助表姨父。
表姨父听到她的抽吸就转过头。看见她哭了。
就说“来,乖不哭不哭我们不理他们。”表姨父轻声哄着。
“你爸爸说想跟你说话,他不知道你妈妈给你写信说了什么。”
张英哭得不能自已,也许想把这两辈子的委屈都哭出来。不停的摆手说她不想说。
表姨父说“收到信这么多天,我都不知道孩子怎么过的,哭了多少回。”
张英还真没有时间难过。过了一辈子,她现在的心思就是多挣钱。什么事都不如挣钱大。
张英听到爸爸在那一头不停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让我跟她说说话。”
表姨父可能是怕张英跟爸爸真的生分了。
就不停的说“来跟你爸爸说说话,他不知道你妈妈写了什么,以前你爸爸写信,从来没有说过这些。你不要怪你爸爸。”
张英接过电话就听电话那头。爸爸焦急的说“张英爸爸对不起你,爸爸没有那些心,想让你赚好多钱给我。”
“你表姨父都生气成这样了,她肯定说的很过分,我会回去说她的。”
“如果她不改我就和她离婚,你过年一定要回来。张英,张英,你回答爸爸呀 。”电话那头传来爸爸焦急的声音。
“爸爸”张英哽咽喊了一声。
“嗯,爸爸在。”
张英带着哭腔说“爸爸,我就不回去了,我准备就在这边安家了,这几天,我一个人也想了想,我觉得我没有对不起你们。”
爸爸在那一头不停的说“你没有对不起我们,你没有对不起我们。”
“从三岁起我就开始干活,别的孩子在干活,我在干活,别的孩子在玩,我在干活。”
“我们老家那个地方漫山遍野都是我的脚印,挖草药留下的,割梭草,留下的,捡柴留下的。麦田里,稻田里。”
“家里的家务:喂猪,洗碗,挑水,砍柴不是做一次,是天天做。”
“我做我不后悔,我也不怪你们,有时漫山遍野的跑,我还觉得很快乐,我能为家里做事。”
“这么多年我卖草药的钱,我一分都没有留下,出来赚钱,我尽可能多给你们留一些。”
“可你们还回头来怪我,可能你们觉得你们给了我命。可你们从来没有问过我要不要,你说这条命这么重,我撑不撑得起。”
虽然上辈子收到这封信,她也有半年没有给他们回信。也没有告诉任何人。也委屈过。
这次收到信,其实开始没有特别委屈,毕竟过了一辈,上辈子她过的没心没肺。
她想重新启航,过好现在的日子。和过去说拜拜。
没有想到表姨父会这么生气。这么理解她,这么维护她,她突然就特别委屈,想把两辈子的委屈都哭出来。
这也许就是有人爱和没人爱的区别。
有人爱就娇气,没人爱你就要坚强。有伤你也只能自己添。
“张英爸爸知道你委屈了,对不起,过年你还是回来,我们以后会好好对你,”
“再说吧现在还早。”
“爸爸不说了话费这么贵,那封信我可以邮回给你们。”挂了电话。
张英对表姨父说“表姨父谢谢你。”
“谢什么,那是你妈太过分,你也不要往心里去,过去了,就过去了。”表姨父还是怕她和父母生分。
“好,你帮我租房了吗”
“租了,钥匙给你,你回去打扫一下。下班了我叫他们帮你搬家。”
“好我先回去了。”
回到宿舍,张英把自己的衣服打好包,然后去李叔隔壁打扫卫生,拖地。在把箱子,包拿到隔壁。
下午张英过去检查两个婶子做的货。梁婶下午竟然做了五十朵,加上上午的三十二朵,一共八十二朵,八块二毛钱。
李婶做了九十朵,九块钱。
张英把工钱结她们。
“梁婶,你读过书,会记账吗”
“会一些简单的。”
“没关系,我们这个每天都结钱,不复杂。”
“就是我有事的时候,哪一天没有来,你就把她们的货的数目记好。我回来就给她们结钱。你行不行”
“行的”
“好,你以后我没有来你就记好账。”
吃了饭,表姨父叫来黄劲松和王琦,把架子床抬了一张过来。条桌也抬了三张过来。
一张放在靠后墙,用来放饭盒啊这些小件的东西。两张条桌放在门口靠窗口的位置。
张英又拿了几张凳子过来,黄劲松和王琦抬来炭炉在宿舍里,烧上炭火,安上烟囱。觉得就差不多了。李婶他们看见也来帮忙。
表姨父说“还抬一张床来把包放在上面。”
他们两个人又去把床抬来,两张床对面放。帮忙的人都走了。
表姨父说“走,把那些材料搬过来。东西放好明天她们来了,就可以做,”
于是李婶和李叔也帮着搬东西,摆好材料。
“明天下班就可以不用收材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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