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孩子整个摔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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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护人员们到达现场，两辆车的医生和护士加起来五个人，一辆车负责一个孩子。众人下车穿过围观人群，陈林拎着担架跟在老师们身后。
只见两个孩子大一点的女孩趴在草坪上，面朝下看不出情况，一动不动没什么动静。小一点的男孩虽然面朝上但是身体扭曲躺在地上，口吐鲜血，同样没有声音。
所有人看到孩子的状态立刻跑上去围着孩子检查。
两位医生检查孩子的呼吸、脉搏和瞳孔，发现两个孩子都昏迷没有反应便说：“瞳孔没放大，都还有呼吸脉搏心跳。但是女孩有脑髓液渗出，怀疑颅骨骨折，需要固定头骨。男孩全身多处骨折，怀疑脊椎错位或骨折。女童恢复仰卧位固定头骨，男童翻身注意不要抬头或抬腿，注意将脊柱伸直保护脊椎。”
陈林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周围的声音都被他自动过滤，好像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只剩下他自己和地上的两个孩子。
看着男孩嘴角的血迹和女孩头部的脑髓液，他的胃顿时翻腾不已，甚至有种想要呕吐的冲动。
以为当护士应该习惯了鲜血，可是之前在输液室里都是被处理过的伤口。现在亲眼让他看到这种惨烈的现场，让他忍不住隐隐发抖。
王老师急切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陈林、陈林！担架拿过来，再去车里把头部固定器拿来！”
他立刻把手上的担架放在患者旁边，然后跑回车里拿了两个头部固定器。
医生护士们把孩子扭曲的身位复原成平躺仰卧。
王老师：“舌头没有后坠，陈林，清理口腔保持呼吸通畅。”
陈林机械地拿吸痰器清理孩子嘴里的血液和白沫，女孩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生气，微弱的气息几乎感觉不到脉搏。他接触到孩子的皮肤觉得有一点冰冷，本能地觉得孩子正在一点点地死去。
根据现场邻居们七嘴八舌的讨论，他们大概听出孩子们是从15楼摔下来的。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还能有呼吸已经是奇迹了，至于能不能活下来，大家心里都没数。
此时孩子爸爸在一边嚎啕大哭：“孩子啊，我的孩子啊！啊啊啊啊啊！”
他撕心裂肺地坐在地上痛哭，现场的民警和邻居将他拉起时他甚至用头去撞墙，连脸都被自己抓出了血痕。
听到他凄惨无比的哭声，围观群众都也跟着悲痛不已，跟着一起流泪。
医护人员好不容易给孩子固定好头骨抬上担架送上车，孩子爸爸和一个年轻女人也一起上了车，大家立刻往医院赶。
在车上，护士给患儿戴上氧气罩，贴好心电监测。
陈林盯着仪器说：“女孩心跳太低了，心室率很缓慢，随时有心脏骤停的风险。”
王老师解开孩子的衣服观察：“目前没有明显肋骨骨折，但不排除内脏出血，准备胸外按压。”
说完她就开始给孩子心外按压，因为儿童较小，所以只需要用单手手掌进行按压，每按压30次进行人工呼吸，希望能保持她的心跳。
孩子爸在旁边哭喊：“医生，你救救我女儿，你救救我女儿！都是我的错，是我没看住他们。”
见他哭得泣不成声，王老师强忍泪水安慰他：“我们会尽力的。”
转头对陈林说：“建立静脉通道，一会儿肯定要输液。”
陈林立刻在孩子的手臂上扎上滞留针，虽然在救护车上有些颠簸，但他集中精力一针成功。
两辆救护车在路上狂飙，正值下班高峰期，路上车很多。警车为他们开道，其他车辆遇到救护车也都会主动让出一条路，甚至不惜闯红灯让路。
短短的十几分钟路程感觉比上班一天还要长。
救护车到了医院，陈林和李医生立刻把女孩推下车，急症室的一群人早就等在门口准备好接病患。
祁护士长亲自带人接过孩子的床问情况：“现在情况怎么样”
大王老师一边帮孩子胸外按压不敢停，一边回答：“女童4岁坠楼伤，意识丧失，瞳孔未散大，心率过缓，34次每分钟还在下降，血压下降，呼吸微弱。颅骨骨折伴有脑髓液溢出，身体骨折状况不明，可能内脏出血。”
男童那边的情况也差不多，只是他的头部没有明显裂痕，但全身的骨折更多，甚至脊椎骨折。
祁护士长对叶青喊：“赶快打电话叫儿科、脑外科。陈林，你跑得快，去骨科找张主任让他快点过来，他年纪大了走的慢。”
大家把孩子们推进抢救室，孩子父母在外面等，尤其爸爸在身旁女子的搀扶下无助地哭泣着。
突然，陈林盯着检测仪大声喊：“女孩室颤！”
医生：“除颤仪！”
小王护士用儿童除颤板快速调节除颤仪，调整好把除颤板放在孩子身上：“请离床！123放电！”
除了两次颤后，恢复正常，只是心率和血压一直上不来。
趁着大家抢救，陈林飞奔去骨科找张主任。
医生：“呼吸不稳，含氧量低，上呼吸机。血压也太低了，准备推肾上腺素和升压药，肾上腺素先推0.3㎎。”
护士们给两个孩子用了肾上腺素和血压药，并且经过刚才的心肺复苏和除颤后，两个患儿的病情终于稳定了。
只是现在的抢救室内并没有这份稳定而欢声笑语，反而一片沉默，大家的预感都不太好。
过了十分钟，李医生问：“其他几科医生来了么”
此时陈林气喘吁吁地推门而入：“来了来了，张主任来了。”
果然两男一女三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推门而入，快步进入急诊室。
骨科老主任张瑞喘着粗气走过来：“小李，什么情况”
一般急诊叫骨科都是叫手下的医生来，比如车祸骨折之类的情况，今天直接把他这个58岁的科室主任叫过来了，看来情况很紧急。
儿科和脑外科也是，都把最厉害的医生叫过来了。
“张主任、王主任、林主任，今天情况比较急。你们看看这两个孩子高空坠落伤，15楼摔下来，刚才还心脏骤停。女孩子4岁颅骨骨折，男孩2岁脊椎骨折，全身多处骨折应该伴有内出血，想你们帮忙看看。我们刚刚抢救过来，但是现在都是用药吊着，情况很危险。”
意识到情况危急，所有人都开始忙碌起来。
脑外科林主任走到女孩面前查看她的头部伤势：“啧啧，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竟然没有当场死亡，能撑到现在这两个孩子真是命大。”
张主任也去查看男童的情况，他先看了下孩子的全身，没有发现明显的开放性伤口。然后直接伸几根手指到孩子身下摸他的后背，一边摸一边皱紧眉头。
儿科是位女医生，王主任大致看了两个孩子的情况说：“唉，孩子太小了，男孩也要考虑一下颅内出血，最好做ct。我按压腹部，肚子里也都是血，估计内脏出血蛮严重的。要尽快手术，不然估计要失血过多。”
张主任点头：“情况不乐观，我摸着脊椎最起码断了三处，四肢包括肋骨多处骨折，说白一点，这孩子整个摔碎了。”
抢救室内十几号人都默不作声，他们当中很多人都是已为人父母了，见到这么小的孩子就在生死边缘徘徊，他们心里也很不好受。
现场掉下个针头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