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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时看了眼苏陌玉,随即,将苏陌玉是如何受了刺激,导致患上夜魂症,又是如何发作的来龙去脉全部说了清楚。

楚绯澜越听,眸子里的星光就越黯淡,眼睛里好像有深深的黑潭涌动,散发着温时看不懂的复杂。

而苏陌玉,则由最开始的震惊慢慢变成了沉默。

楚绯澜转头看向苏陌玉,见他低着头,沉默不语,心中的歉疚更深,想抓住他的手,却又没这个勇气,他害怕苏陌玉会再一次甩开他。

苏陌玉慢慢抬起头,脸上有几分悲怆与自嘲,淡声道:“温时,你们以为不告诉我,就万事大吉了吗”

温时一脸的自责,但眼神坚毅,微微颔首,看着地面,道:“公子,属下不是诚心想瞒你,只是……不想让您再有烦恼,更不想您有太多伤怀。”

“烦恼当你行至穷途末路,风雪满头,还会为了没有衣服有了一块脏污而烦恼伤怀吗”语气里浓浓的自嘲让楚绯澜的心揪了一揪,无端的生出一丝慌张。

苏陌玉至今还留在他身边,全是他用尽手段强留的结果,这个他一直很清楚,玉瑶的家国之仇多多少少与他有关,这个他们心中也都清楚。他一直刻意不提这些事情,就是怕苏陌玉会因想起仇恨而拒绝甚至对付自己。而今这些事情都重新翻出来,他不敢揣测,苏陌玉此刻内心会是怎样。

楚绯澜心底突然生出几分可笑,他身为这世间权力最高的人,二十多年无人不惧他、顺从他,从未担心过谁敢离开他。可今日,他却第一次惧怕一个人会恨他,会离开他,会……抛弃他。

这世人,总需要有一个弱点,来证明自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可每个人都会极力遮掩自己弱点的存在。而他的弱点,他想,他甘之如饴。

温时又道:“陛下,关于夜魂症,我家公子确实不知,昨日应该是受刑昏迷后身体与睡梦中的双重刺激激发了夜魂症的发作,若陛下不信,大可请医丞来诊断,便知属下有没有欺君。公子之前没发作过,属下猜测,一则是因为公子在玉清殿中得到了很好的休养,二则是因为陛下又疼惜垂爱公子,公子一直没受什么刺激,所以才一直潜而不发。陛下,我家公子定然不是故意的,还请陛下恕罪,若要责罚,请陛下责罚属下吧。”

楚绯澜转头看向苏陌玉,与他四目相对,他惊觉苏陌玉的眼里竟没有了他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温柔,哪怕只是藏在星海里的一分温柔,如今也不见了。

他觉得喉咙发紧,他伸出手,想抚摸苏陌玉的脸,可最后,只是指尖轻挑着他的鬓发拢到耳后,未敢触碰他的脸半分。

楚绯澜在心里骂自己,他居然有一天会懦弱至此。

苏陌玉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动作,心中也不好受,心乱如麻,剪不断,理还乱。

“陛下还是好好想想,如何给大臣们一个交代吧,身有顽疾是真,有谋逆之举亦是真。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苏陌玉心中明白,这般赌气似的话语会让楚绯澜心里更不好受,可他还是想说,冷漠的说完这句话,他便自顾自的倒头睡下了,将被褥拉过,背对着楚绯澜闭上了眼。

要是别人,早被楚绯澜拉下去碎尸万段了,可他……

他很清楚,自己是在恃宠生娇。他就是仗着楚绯澜对他的情,故意拿刀剐着他的心。

良久,他听见楚绯澜幽幽的一声叹息:“玉侍君好心熬汤给寡人补身体,并不知稚鸡汤是大补之物,不知者无罪。寡人脖子上的伤痕,在昨日厝狱司中的死刑犯趁机刺杀时留下的,寡人已经处置了,此事以后不得再提。玉侍君被冤枉受刑,寡人心中甚愧,赏白银千两,赐上等的金创伤药。”

苏陌玉猛然睁开眼睛,还没有反应过来,突然觉得眼前一片阴翳投来,接着好像有重物向自己压来,从脚边到上身,他本能的伸出手挡住前方,定睛一看,眼前是楚绯澜放大的俊颜。

楚绯澜一只手撑在苏陌玉右脸边,一手放在他腰上,俯下身来,吮住苏陌玉微微张启的唇瓣细细品尝。

床头的纱幔遮挡,温时及时的低下了头,在苏陌玉讶然的神色中,他将唇移到苏陌玉的耳旁,向他的脖颈喷洒出温热的气息,低声道:

“只要你不离开我……”

苏陌玉还等着他的下半句,可楚绯澜说完那几个字,便放开了他,随即离去。

苏陌玉没想到,刺杀天下共主这么大的事情,居然轻轻松松就没事了,到头来什么责罚都没有还得了一顿赏

这未免有些……匪夷所思。

苏陌玉怔怔的看着殿门口,脑子里一片自欺欺人的混沌。忽而察觉到一道炽热的视线停留在身上,苏陌玉转头,是红着眼圈,咬着唇的温时。

“……”

苏陌玉默默的躺了回去,把被子拉过头顶,不再理会旁人。过了一会儿,被窝里传出了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跪在冰冷的地砖上自责不已等着挨批的温时:“……”

宫墙深深,朱漆金彩,雕梁画栋,长明灯被风吹得左右倾摇。

来往的宫人都步履匆匆,躲着这冷冽的寒风,唯有那些禁卫却依旧宛如雕塑,目不转睛,站得笔直,铜墙铁壁般不惧风寒。

顾北月与顾西星一前一后的趋步而行,让人分不清,那翻飞的衣袂是因寒风作祟,还是因为他们步履如飞。

“哥,你实在太大胆了,那可是陛下亲封的侍君,你怎敢私自下令对他用刑!”

顾西星看上去面色也不好看,蓦的停下脚步,凶恶的看着顾北月,冷哼一声,斥道:“我大胆我大胆是为了哪个怂包!”

顾北月先是一愣,目光竟有些闪躲,他深呼吸,转头看向亭外高台,讷讷似的道:“私自用刑是大罪,幸而陛下没有追究。若日后陛下追究起来,我只跟陛下说,是我下令用的刑,陛下想必……不会把你怎么样……”

顾西星好似并不领情,走到廊下栏杆边,双手背后,远眺前方。

“方才……你为何拦住我,不让我说。莫非战场上骁勇善战的顾将军,在陛下面前竟如此懦弱”

顾北月握了握拳,神色有些不自然。

“此事还没有足够的证据。如今陛下对他那么宠爱,如果不能拿出铁证如山,那陛下一定不会下定决心,且他巧舌如簧,我们不是对手。我已经在暗中盯住了他,相信再过不久,便能找到证据。”

顾西星显然有些怀疑:“当真可我怎么听说,你安插的棋子,连他的身都近不了”

顾北月垂眸,脸上一片坚毅,眉目间积郁着一股为将者的肃杀之气与凛凛冽风,他沉声道:“我一定不会让他再蛊惑陛下、欺骗陛下,终有一日,我会将他的所作所为告诉陛下。届时,将他驱逐出璇玑,让他再无法对陛下不利!”

吐出的每一个字仿佛都有着重如千斤的分量,掷地有声。

顾西星瞥了他一眼,那张与顾北月有三分相似的脸上带着些漠然,连眼睛里都是冷冷的,看上去就是一个不近人情的人。

他转身,看着同样冷漠的顾北月,叹了口气,眉眼慢慢的柔了下来,道:“北月,你与我虽然不算亲兄弟,但我们的父亲却是真真正正血浓于水的,我们之间也是有血脉牵绊的。想当年,千胜国趁我璇玑大变,新帝上位根基不稳,千胜便意图谋反。我父亲中计,被困谷中,是伯父亲自率领精兵,拼死杀出一条血路,才救回了我父亲。否则,当年战死沙场的,绝不可能是伯父。这些年,父亲一直嘱咐我,要好好护着你,你是伯父这一脉唯一的子嗣,无论是恩情还是亲情,我绝不能让你受半点委屈。”

顾北月微微动容,似乎想起了一些被刻意掩藏在心底的回忆,心口仿佛有块大石头堵着,呼吸加重。

顾西星看着顾北月,神色认真,“北月,我知你对陛下一片赤诚,对璇玑更是忠心不二,所以,你知道那个墨玉心怀不轨,想利用陛下有所图谋,你想要保护陛下,保护璇玑,所以你想戳穿他的阴谋。北月,我会帮你,绝不会让那墨玉得逞!”

顾北月眸中神色莫名,有些晦暗。他从小就不善言辞表达,更觉得那些亲昵的、撒娇的、任何语气柔婉的话语都难以启齿,所以,当下他也憋不出一句什么“谢谢哥哥”之类的话来,只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脸上带着几分感激与敬意。

顾西星拍了拍顾北月的肩,怒意消得无影无踪。道:“好啦,没事,若陛下责问起来,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用不着你扛!若有什么要帮忙的,但说无妨。另外,你不是要证据吗我已经暗中加强了玉清殿四周的禁卫防守,都是我的人,若他和苏国主真有暗中联络密谋之事,那必然是书信往来,到时我定能发现蛛丝马迹。”

“嗯。”

顾西星突然有些感慨:“你说这陛下,以前一直都是冷若冰霜、霸气凛凛的,对你更是宠幸有加……啊……我说的是君臣之间的那种啊,不是像那个墨玉的那种……”

顾西星摸了摸鼻头,有些发讪,而后又继续道:“我以前是万万没想到,陛下竟然……有分桃之好,怪不得一直不近女色。”

隐隐瞥到顾北月渐渐黑下去的脸,顾西星想到他与陛下亲如兄弟,对陛下那样的忠诚敬仰,又赶紧改口,“不过也没什么,这个……这种事情,也不是什么过错,很平常嘛这个事情。心之所向就好,何必……过于苛刻……”

一边看着顾北月的神情,顾西星小心翼翼的说着,也不知是有感而发,还是怕惹了顾北月生气,叹道:“近三四百年来,我泱泱璇玑大国对百姓间风月情事越来越开放,丧夫者守孝三年可自由改嫁;若丈夫不忠不义,妻子可状告至府衙,两相和离……这男子相悦之事,也渐渐被世人接受,与男女相悦一般无二。只是……男子相悦,不能传承子嗣,而陛下是天下共主,子嗣传承又是……”

顾北月突然开口打断了顾西星的话,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一丝极其难察觉的不知情绪的颤抖:“所以……陛下一定不能宠幸男妃,是吗”

“这倒不是。”

顾北月眉头狠狠一跳,抬眼盯着顾西星,那眼神,似乎想把顾西星盯出一个洞来。

“若陛下喜欢,册封一两个男妃也无甚大碍,帝王嘛,三千佳丽实属正常,平常多宠宠也无妨,只是,不要误了朝纲与大局就好…”

顾北月:“……”

顾西星似乎才发现顾北月的异样,问道:“怎么了看你……神色似乎不太好”

顾北月闻言,抿了抿唇,勾起一个让顾西星安心的浅笑,应道:“无事,哥,你先回去吧。”

顾西星点点头,走出了几步后,忽而转头严肃的道:“那个墨玉,意图欺骗陛下,惑乱江山,你不喜他,我也不喜,总有一日,我会找出证据来的。你不用过于忧心。在此之前,也不必为了他与陛下争执,如今陛下重信于你,顾氏一族的兴旺就着靠你,千万不能失了陛下的信任。”

顾北月点点头,不语。

而这边,左政殿专门宣召大臣议事的偏殿里,太师正在发难。而楚绯澜不似往日般正襟危坐,而是破天荒的在太师面前随意慵懒的斜躺着,右手撑着头,双脚搭在左边的金龙椅扶手上,帝王龙椅且大且宽,倒不显得挤。

看着眼前这越来越不像从前那般乖巧的好徒弟,太师咬牙切齿,恨不能咬碎一口银牙以减心头恼怒。

“陛下,您自从和那玉侍君在一处后,是越来越……越来越……”太师一时也语塞,不知该如何形容如今的楚绯澜,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词穷。

楚绯澜冷眼看着太师在下面气得直跺脚,内心毫无波澜,只淡淡的道:

“太师,您对他有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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