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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盛长槐将自己的疑惑之处讲了出来,盛祖母觉得自己的乖孙被人阴了一把,断送了在书院的前程,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家中主君也和盛老太太一样,想到是自己家的下人,将主人的私密事情在外传的沸沸扬扬,盛紘就生了一肚子气。
这要是将来到了汴京,以后家里有人说错了一句不该说的话,再要是像今天这样,在外边传的人尽皆知,搞不好自己的前程也会受到影响,虽然此事杜绝不了,但是抓住一起,重处一起,也算是让其他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这偏厅的气氛越来越凝重,就连平日里最不会看眼色的如兰也知道,这时候不能插嘴说话,即便是觉得有些口渴,也不敢让哥哥姐姐给自己将茶水拿一拿,只能慢慢忍着。
好在外院离这偏厅不远,此时虽然是夜深,但好歹是中秋节,司墨并未入睡,不多会就被冬荣带了过来。
“老太太,主君大娘子,司墨已经带过来了,就在门口候着,要不要让他进来。”
“让这个吃里扒外,乱嚼舌根子,招惹祸端的畜生进来?”
盛紘越想越怕,这书童不比其他人,即便是儿子的书童,也是能进自己的书房的,就比如儿子需要找哪本书,在通秉大娘子或自己之后,得到许可,可以跟着自己的主人进入书房一同寻找。
要是不小心看到了自己哪份公文,传扬了出去,自己在这扬州官场就不好混了,通判一职可有对地方官员的监管上报之权。
也就是幸好自己这儿子和自己不亲,不是自己召唤,是不会主动来找自己的,更别提是带着书童进入自己书房了。
只见那司墨连滚带爬的爬了进来,一进偏厅,看到满屋子的人,啥也不敢说,直接在主桌不远处跪了下来,连连在地上磕头。
“主君大娘子饶命,不知小人是哪里做错了,还请主君大娘子明示!!!”
“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忘了你娘是怎么把你送到扬州来的吗,竟敢在外边胡言乱语,害了槐哥的前程,你就不怕连累你娘和你妹妹吗?”
盛紘两口气和盛老太太还没说话,那林小娘就跳了出来,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
“拍。。。。”
只见一个茶杯突然摔到林小娘面前,吓了众人一跳,那林小娘赶紧跪了下来,再也不敢说话,司墨虽没看到什么情况,也吓得不敢再求饶,仍是再地上磕头不已。
“看来我真是老了,说过的话竟是不管用,这才过去半年,你就旧病复发,这是谁给你的底气,是你家夫君吗?”
盛老太太一是生气这林小娘又一次乱了规矩,抢在儿子儿媳和自己前面问话,二来从那林小娘的口中或多或少听到了一丝不对,老太太已经活了几十年,哪里不知道这林小娘是在给司墨通气,于是又开始怀疑这林小娘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了。
“老太太恕罪,不是我不懂礼数,而是因这司墨之事,之前让老太太怀疑是噙霜所为,心中气氛,见了这司墨,才没忍住,都是我的过错,和主君没有关系,主君之前经常对霜儿说,要是没有老太太,就没有主君的今日,要我见了老太太要不寻常人家中的老祖宗更加恭顺。”
这林小娘不愧是善于口舌之人,知道自己郎君喜欢听什么,前半句像盛老太太道歉,后半句又不着痕迹的奉承了下自己的夫君。
果然,盛紘本来也对着林小娘再一次插嘴有些恼怒,听完这林小娘的话,反而亲自为他开脱。
“母亲不必动怒,也难怪噙霜她忍不住,之前母亲喊打喊杀,一上来就要我一纸休书递于她,既然知道是受到司墨的连累,见到他之后,又怎么能不上前骂上几句。”
俗话说,你永远也别想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不说盛老太太,这厅堂之上,好些人都能听出来这林小娘的话外之音,自己这父亲好像在这林小娘的事情上,永远是一副糊涂样,到底是听不懂,还是装不懂,也无从证实。
盛老太太知道自己这儿子一贯是这样,不知道被这林小娘灌了什么迷魂汤,只要不是犯了什么天怒人怨的大错,都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只能作罢,将审问权交了出去,只要自己孙儿没事,过程不重要,结果不重要。
更何况,即便是能牵涉到林小娘一二,又能起的了什么作用,最多冷落一两天。只要这林小娘在装一回病,说上几句软话,就又和从前一样,好像啥都没发生一样。
“好了,我懒得管你房里的破事,今天这事,你来问把,也让你母亲我看下你这通判大人当的称职不称职,能否能审破此案。”
盛紘应了一声,先看了看林小娘,还在那跪着呢,虽然不忍心,但也不能做的太过,思索了一下,先给林小娘吩咐了一句。
“噙霜,你先在那跪着把,算是你刚才胡乱插嘴的惩罚。”
“我就知道,又是如此,还好我没插嘴,就让老太太去管吧,横竖和我家华兰柏儿们没关系,让那贱人在这么多人面前跪着,也算丢了大面子”这是大娘子的心声。
盛紘发落完林小娘之后,才厉声向前面跪着的司墨问道。
“你叫司墨,是槐儿的贴身书童?”
因盛长槐自己都不怎么去见盛紘,更何况他的贴身书童,去的时候是不会带的,所以盛紘是第一次见着司墨。
“回主君的话,小人正是司墨。”
“我且问你,是你将槐儿所做的木兰词在外边大肆宣扬的?”
司墨听到盛紘这样问,哪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知道盛紘为何如此恼怒,但想到自己的母亲和妹妹,牙一咬,暗自下了决心。
“回主君的话,小人不知哪里做错了,是同旁人说起过这首诗,但是在小人想来,少爷既然做了这首绝世好诗,必然会像同窗探讨一二,所以在书院中和扬州乡绅的下人们多说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