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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远今晚把车开得格外稳,一路上没怎么说话,姜立好几次尝试着主动开口,却都被他的冷漠给打败。

跑车驶入过江隧道时,周围光线陡然暗了下来,她听到戚远突然朝她开口,声音很低,也很平静。

“我要去加州了,明早八点的航班。”

她偏头看他,问:“什么时候回来”

因为刚刚在公司程北尧有告诉过她,所以心里并没有什么惊讶,本以为他会说少则几月多则半年,可等戚远开口时,姜立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说:“或许不会再回来。”

不会再回来

心脏在那一刻突然变得难受起来,她就那么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在一点点变淡,“远哥,如果你离开是因为我,那我无话可说,但离开真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吗,可以的话,那我尊重你的选择。”

她说到这里时戚远却笑出了声,姜立听得明明白白,那道笑声里,充满了浓浓的自嘲。

“尊重我的选择,不愧是两口子,连说的话都一样。”

他单手握着方向盘,那双看不清情绪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前方,姜立可以感受得到,跑车在一点点的加速。

“远哥。”

“不要说话,你男人的电话进来了。”

车速越来越快,她眉头一皱,见戚远面色平淡的拿过手机然后接起了电话。

“一个小时后,我把人给你安全送回七号园。”

只说了这一句,他就随手将电话掐断。

她不知道戚远今晚想干什么,也看不透他此时内心究竟是怎么想的,总之,姜立的心有些发慌。

车窗外,景物在急速倒退,她下意识朝右边车头的反光镜里看去,跑车之后除了茫茫夜色再见不到一辆其他车的影子。

“戚远!”

似乎每次被他气急了,她都会连名带姓的去叫他。

只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一声几乎毫无任何威力和作用,挂断程北尧的电话后,戚远从始至终就没有偏头去看过她,他的眼里,仿佛除了前方,还是前方。

跑车经过前方十字路口时,没有一丝停顿的朝右侧开去,那不是回七号园的方向,姜立捏了捏手机,控制住自己想要给程北尧打电话的冲动。

她该相信戚远的,不是吗

程北尧也一样,如果一开始就对戚远存有不信任的话,刚刚就不会默许她上他的车。

“戚远,你什么时候能够成熟稳重一点,现在这么疯狂的在马路上飙车,是想我陪着你一起见阎王吗”

姜立把声音提的很高,极为刺耳。

这一次,几乎在她说完的同时,跑车蓦地紧急刹车,身体由于惯性猛烈往前一倾,虽然有安全带的保护,但那瞬间姜立还是感到了天旋地转般的难受。

夜里,少了车胎与地面的急剧摩擦,整个世界好像都变得安静起来,她惊魂未定的偏头去看戚远,见他依旧双眼直视前方,目光执着又悠长。

“你想干什么,有什么话和想法你可以说出来,难道真就到了这么不管不顾的地步了”

再也受不了他这么不吭一声的态度,姜立觉得戚远今晚之所以有如此异常的行为,这几天,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或许那也是造成他说要去加州而永远不回来的重要因素。

究竟发生了什么。

跑车就那么停在马路中央,过了几分钟,许是戚远也回过神感知到这样做的危险,他又慢慢启动把车挪到了马路相对安全的边缘地带。

姜立见他如此,正想说话,却听戚远突然开了口,“立儿,你一直知道我喜欢你。”

很直接的一句,震得姜立心神无措,即便曾经他对她有过无数次的暗示,但从没像今晚这样直白又利落。

“有时我总在想,从小到大你跟在我身后玩耍的时间要比程北尧多了不止几倍,可为什么到头来你爱上的人却会是他。”

“不过后来我渐渐明白了。”

戚远说到这里没再继续下去,他将手臂搭在方向盘上,头低埋着,不知在想什么。

姜立坐在副驾驶一直僵硬着没有动弹一下,她想听戚远把所有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一次性说完,但等了一会儿,发现他没有再开口的意思。

不知过了多久,戚远仍旧没有丝毫动静,她试着喊了几声,就快以为他人已经睡着了。犹豫片刻,刚想伸出手时,那道沉闷的嗓音在车内蓦地响了起来。

“唐莹怀孕了,孩子是我的。”

他语气平静到没有半点儿起伏,好像在随口谈论与他毫不相关的事。

唐莹,怀孕了

姜立怔住。

“我会带她一起去加州。”戚远伸手从储物格里摸出烟跟打火机,车内光线昏暗,姜立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能感受他情绪在发生变化。

夜风轻轻掠过,将车内的烟味吹散了不少,姜立手臂搭着车窗视线静静放在马路边景观树投下的那一片阴影上,心情被蒙上了一层阴郁。

过了一会儿,她淡淡收回目光,缓缓舒了口气,说:“你愿意带她去加州,说明你是接受这个孩子的,既然接受,那以后对这个孩子的母亲有什么打算”

戚远双眼微眯,吸了口烟低声道:“我看重的是孩子。”说完后就启动了跑车,调转车头的时候偏头对她笑了笑:“早知道刚刚就跟他说两个小时后再把你送回去。”

这时候还在开玩笑,但姜立哪有开得起玩笑的样子。

“去加州又是你强迫她的吧,她现在才二十岁,还在念书,你这样把人弄到加州去,偏偏只是为了让她替你把孩子生下来,戚远,你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那姑娘就是活该倒霉遇着你,换做是我,早就把你给掐死了。”姜立说话从没这么粗暴过,但戚远就是有这种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既然你要走,你就走得远远的,不回来正好,眼不见为净。”最后一句说完,她无语的闭上眼睛不再开腔。

戚远偏头去看她,那副冷冰冰不理人的侧颜,就连生气的时候都那么动人。

半小时后。

跑车驶入了盘山公路,前方别墅的轮廓一点点清晰起来,一阵加速后,将车熄火在大门外,姜立那时刚好把眼睛睁开,随即就听到戚远突然问她。

“明天你会来送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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