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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大人此话何意卑职……卑职不懂……”黄炔耷拉着脸皮，整个身子都在哆嗦。
“叶大人如今尚在，黄钧大人自是清楚，你是哪里来的贼人，竟敢鱼目混珠！”慕容衔斥道。
黄炔一下子便慌了心神，连连否认道：“卑职……卑职不是……大人……大人饶命！殿下饶命！”
“说，你是何人，为何要冒充城守！”钟誉大喝一声，质问道。
黄炔不答，像是霜打了的茄子，焉了脑袋。
慕容衔拔剑而起，银晃晃的名剑利刃转眼间便搁在黄炔的脖颈处，“若是不想死，便识相些，否则，就凭你冒充城守、欺瞒王爷，你便能死无葬身之地！”
“殿下……殿下饶命！”黄炔急着连磕三个响头，一个比一个重，“小人黄炔，是……是城守黄钧的孪生兄弟……”
慕容衔与钟誉相视一眼，这与信中所言的并无出入，因此脸上也无任何意外之色。
“那原来的城守大人呢黄钧被你弄到哪去了！莫是被你害了！”钟誉拷问道。
“小人不敢，小人哪里有着胆子啊……兄长，兄长只不过被小人关在了……厢房的暗室之中……小人只求明哲保身，东林大军压境，这小小雁云城哪里是他的对手，小人不得另谋出路不是……”
钟誉看向慕容衔，“看来所言不假。”
他口中所指的所言，自然是指那封信。
钟誉鄙夷地冷睨了黄炔一眼，问道：“你所另谋的出路，可是与东林人私相勾结”
黄炔愣住了，眼珠子骨碌碌地转着，算计着精明的利害。
钟誉见黄炔一门心思地算计逃避着，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便毫不客气地往他身上一踹：“快说！”
黄炔本就没怎么跪稳，被钟誉这么大力一脚更是滚到了一边，浑身生疼地爬了回来：“是是是……是小人该死……是小人鬼迷心窍！都是小人的错……将军饶命……殿下饶命啊！”
“三日前我军白河镇埋伏遇袭之事，可是你泄露给东林的”慕容衔问道。
黄炔眼神闪烁着，还是想隐瞒。
若是供出了萧绎，他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钟誉一把拿出了自己的剑，锋锐的尾刃寒光直指黄炔正中央的脑门，“不想死的话，说！”
黄炔赫赫然被这一左一右的利剑给吓破了胆，一边磕头一边道：“没错……那日殿下与众人商议的时候，小人虽然没在，但是叫手底下的人留了个心眼……飞鸽传书告诉了小人……”
“你个卖国求荣的混账！”钟誉啐了他一口，手中的剑柄差点落了下去。
“那日清晨你策马出城，去了哪里可是东林军营”
黄炔心焉，认命般点点头。
“本王曾听到你与房中一人交谈，你唤他‘主上’之人，可是萧绎”
黄炔也是点头。
“好你个不折不扣的东林走狗！”钟誉骂道，“他是能给你泼天的好处么你要为他卖命！”
慕容衔继续正题，询问道：“为何那日雁云城晚上不见人，白天也是，萧绎命你都做了些什么”
黄炔道：“雁云城本计快十万人口，可是近来一个月来东林大军压境，原本繁荣的雁云城走得走，逃的逃，连贸易都给中断了，这战火迟早会蔓延到这里……我哥他便利用了雁云城地下的空道，秘密练兵，想着即使镇临王兵临城下，城中百姓也好有一己之力抗敌……”
“你兄长如此深谋远虑、未雨绸缪，此法子也并非不可行，怎么偏偏就生出你这么个乱子呢”钟誉气急。
黄城守一心为了雁云城，竟然被这个不成器的兄弟懦夫给束缚住了手脚！
“这东林‘活阎王’的名号哪里是白叫的区区几个临时之兵哪能抵挡住东林这虎狼之师良禽择木而息的道理，小人总不会不知道的……”黄炔越说声音越小，钟誉更是气得想剐了他。
“除此之外，萧绎还命你做了些什么将你所作所为，悉数道来，一个字都不得落下！”慕容衔微微放了放剑柄，垂下了手。
黄炔脸色刷白，面孔接近扭曲道：“那日清晨，主上……不，‘活阎王’！他将我叫了去，命我带新的药给地下城中的那些人服下……”
慕容衔蓦然想起，那日在地下城，那些风尘女子给嫖客服下的药——流疫！
“是流疫！”慕容衔肃声。
黄炔先是一愣，后便垂下了头默许：“先前兄长给他们服下的不过是哄骗他们的寻常补药而已，小人接手地下城后……不，应该是‘活阎王’控制地下城后，便是流疫的药了……”
“那新的药是什么药”钟誉抓住黄炔话语里的重点，更是焦急。
“也是……也是流疫……不过，不过是……是掺杂了毒药的流疫病引子……”
“萧绎是怎么知道流疫的病引子的”
明都流疫虽然举世震惊，但是除了北辰太医的几位之外，基本上无人知道。
“是……是一位傅小姐……”黄炔回答道。
“傅柔嘉！”慕容衔与钟誉二人异口同声，同样的震惊与错愕。
“她不是疯了吗”钟誉不敢置信地寻求慕容衔的苟同。
钟誉倒吸一口凉气，满眼的荒唐，他可是亲眼看见过傅柔嘉疯疯癫癫在街上又哭又笑的样子。
若是装的，那实在是太像了！
慕容衔沉吟片刻，道：“当初明都流疫爆发的时候，傅柔嘉也在大理寺之中，想来便是那时候，窃走了甄懿的流疫病引子的相关文案。”
果真是防不胜防！
“傅柔嘉，是不是真的在东林军营里”钟誉试探地问了一句。
“是小人将她弄进去的……也是她伙同小人将兄长关起来，实行李代桃僵之策的。”
“真真是气煞我也！”钟誉反手缩回剑刃，反拿着剑柄对着黄炔就是一顿胖揍。
慕容衔半敛眸子，心事重重。
看来傅柔嘉真的在东林军营里，那甄懿……是不是真的有危险
可恶，当时光顾着救将士们，竟忘记了兵分两路！
不待慕容衔多做思忖，一个蒙着面纱的士兵一路疾跑前来，单跪在慕容衔身边急声禀报道：“殿下，雁云城中经大夫确诊，流疫现已爆发，情势不容乐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