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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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平回去以后，猫蛋有点好奇死婴是谁家的，不过王二平闭口不言，这种事情他不想让家里的孩子多接触，即使听也不行。

猫蛋很好奇，等到柴淑女回来的时候，她把所有的事情给柴淑女说了一下，又问那个婴儿是怎么死的。柴淑女轻描淡写的告诉她：“让她娘娘放在尿盆里淹死了。（秦北奶祖母一般称呼娘娘）”

猫蛋后悔追根究底了，这个生猛的世界一下子在她眼前露出了狰狞的一面。这里的人生的娃娃多，夭折的也多，不听话有时候会吊起来抽，从早到晚都考虑的是怎么不饿死，所以生存的也更加直接与短视。

女娃娃的价值就是给家里的男娃娃换彩礼，不过不是那种只顾换钱，其他都不管的那种。闺女找的是差不多的人家，不过彩礼就随行就市按照当前的来，如果彩礼要的高，可选择范围会少一点，女婿本人和家庭的各方面条件都会差一点。

如果是那种不管闺女死活，只要高彩礼的人家，基本上大家都会瞧不起。也有不着调的，直接拿闺女换吃的，听说还有路上遇上人就把闺女许出去的。

可怕！太可怕了！

她好像有五个姑姑，不过基本上不怎么回来，她娘娘去世的时候才回来过一次，其它时间基本上不怎么来往，是因为生活都比较艰难还是因为有怨气。

猫蛋决定要给自己增加点砝码，即使讨价还价也能有点重量。她现在才九岁，怎么开始第一步呢。

要不先四处去看看环境，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毕竟九岁孩童的记忆有一定的偏差。

第二天一早，还在睡觉的猫蛋就被柴淑女叫醒了，柴淑女摸了摸猫蛋的脑袋，然后吩咐道：“妈妈去上工了，你起来等他们吃完饭洗了碗，上午就看好娃娃，中午在外面多的灶台烧火，饭等妈妈回来做。”

柴淑女安排好之后，就出门去上工了。这会夏天上午晒得很，所以早上上工的时间也很早，大概四五点的样子，天色还没有完全亮起来。

王二平被家里当成了琉璃人儿，家里的事不用他管，外面的事情也不用他管。大儿子狗蛋也在上工，给生产队打牛草，不过要去的晚一些，因为早上的草上都带着露水，吃了带露水的草对牛不好，他们一般是上午九点左右去打牛草。

打牛草也不是轻省的活，山梁上和坡上都存不住雨水，草都是贴着地长的，打牛草要到沟里去，沟里水分足一点，那里的走才能长的高一些方便割，沟里都是从小路下去的，小路崎岖，都是羊走出来的小道，半大的少年天上午要背回两趟来，下午也要背两趟回来。往下走的时候这些道对于山村少年没有什么难度，往回走的时候，背后背着五六十斤的草，再走这些小路，难度增加了不止一点。

除了还刚会爬的蛋蛋，二猫二狗都会自己穿衣服，这些小事基本不用大人操心。早上吃完饭收拾完之后，猫蛋就准备出去转转，估计明天她也要跟着上工了。今天还有点空闲时间就要利用起来。

她一出门，后面就跟上了两条小尾巴，二猫和二狗感觉跟着姐姐出门很有面，也很有安全感。

猫蛋四处转了一下看看环境，亲眼所见，震撼更大。他们家就在一条沟附近，从山上有时候会有水下来，沟两面都是黄土坡，坡上高低错落开了很多窑洞。他们家就是在二层，一层的高度都有窑洞，他们家就挖了一个s型的坡上去，在半山坡开山劈崖建起了窑洞。

木头窗棂上都是糊的纸，这种毛纸很是遮挡人的视线。沟两旁都是这样的人家，千篇一律，偶尔有些人用黄土打起的土墙房子做粮房。

翻过自家所在的山坡，就是稍微平坦一点的地，这里的窑洞是顺着地势向下劈，劈出崖来再挖窑洞，只能看到一所房子是青砖瓦的，其他全都是窑洞，靠近前坡的地方也是很多窑洞挨在一起。

这个年代狼比较多，所以村落里挖窑洞尽可能的聚集在一起，能抱团取暖，相互照应一下。

现在是夏天，还有几分山村画卷的感觉。如果是冬天出去一看，估计都是黄色的，黄色的山，黄色的地，黄色的院子，一种贫瘠的颜色。

她顺着村里的路往外走，两个小的很高兴，之前没人带他们走这么远。出村的路也是顺着那条沟走，越往外走，阳光好像更多的照进来。怪不得村里人把进村的那一个坡面叫做阳坡，好像那个坡存在就是为了接受太阳的照射。

猫蛋觉得村里的房子都应该建在这个坡上，无论是春夏秋冬，有灿烂的阳光，会让居住在这里的人更加快乐。猫蛋自家的房子就在一个太阳不是那么多的地方，估计当初为了安全还是什么原因，到了半下午的时候，他们家那边就没有多少阳光了。

走过阳坡，就看到了远处有一条河，她记得猫蛋去老娘姥爷家的时候就要经过这条河，现在是一年当中水最多的时候。

二猫二狗看见河水，都高兴的叫起来了。两人哇哇喊着就往河边跑，猫蛋本来正四处观察，看周围的草，她也不知道看什么，就是想寻找一些有价值的能帮助她更好的在这个时代立足的东西；突然这两个小的跑得飞快，往河边跑去。

猫蛋连忙让二猫二狗停下来，她们要回家，不能去玩水。河道里好像有风过来，两个孩子不听她的指挥，跑得飞快，猫蛋也只能跟在后面飞快的跑。

猫蛋先是抓住了跑在后面的二狗，又厉声喝道：“王二猫，你再走一步，回去让爹爹拿红条子抽你！（红柳条子，抽人特别疼）”

二猫终于停住了脚步，猫蛋拽着二狗上去又拽住了二猫，才感觉心里松了口气。她本来想去河边看看，不过两个孩子是不稳定因素，她带着出来就要安安全全的带回去。

柴淑女在上工的时候，突然有人来叫她，说是有人看见他们家三个娃娃去河边了。柳林村村口虽然有一条河，但是基本没有人让小孩在河边玩，只要有人看到，大人都会互相喊一声，防止小孩下水。

柴淑女听了急的不行，她心急如焚的往村口跑着，心中责怪着王二平，在家也不知道喊一下娃娃。猫蛋刚好了，怎么又去了河边，不会有什么说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