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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

“爹,女儿不走。”她试图挣脱开绳子,无果。

“这可由不得你!如果你坚持与他冥婚,你母亲……”中年男子提出条件作要挟。

“放过我娘,女儿愿意入宫为后。”

“好好好,这才是我南宫家的女儿。”中年男子很是欣慰。

……

马车飞快地驰骋……

我独自站在她站的地方徘徊,望天仰望,愁绪万千、伤心万分……

地府奈何桥旁——

“施主,尘缘既已了却。那请施主喝下孟婆汤转世吧。”

“婆婆,我想……亲眼目睹她出嫁。”我请求孟婆可以再给我一些时间送送嫣儿,哪怕是一个时辰也好。

孟婆无奈摇头。“罢了罢了。老朽今日,且违背天命,为你们俩免去这碗孟婆汤。”

“言子卿在此跪谢婆婆。”我跪下行礼作谢。

“施主不必言谢,快快请起。”孟婆扶起我。“施主且去。”

……

她睡得很不安稳,黑发没有梳理,显得凌乱,脸上涂抹胭脂迷迷糊糊的,眼眶微微红肿,手中紧紧攥着明日新婚穿得嫁衣,华丽火红的嫁衣攥出一道道褶皱。

她明日就要出嫁了吗呵呵——走过明日,我们在一起所发生点点滴滴,岁月不饶人,它都要亲手将它们幻化成历史,留给我们回忆。

“嫣儿,若是来世再见,你我会不会形同陌路。”我轻轻坐在她身旁,张开坚实的臂膀搂住她,怀中再也体会不到丝丝温暖,我伸出苍白如纸的大手捋顺她光滑的黑发,从前那抹柔顺光滑迄今已不复存在。

我鼻子嗅不出她发间所散发香气,自己的身体唯独感受到自己身体散发着寒冷的冰凉……

“子卿——”梦中她虚弱无力,喃喃细语呼唤我。“子卿,你到底在哪里嫣儿怎么找不到你这是哪里好黑。嫣儿好害怕。”她平缓的眉头皱成弯弯的月牙。

眉头一紧,我焦急抓住握紧她得手。“嫣儿不怕,子卿在嫣儿身边。我在你安。”

“子卿。”她把头紧紧埋在我怀里,蹭了蹭。“子卿陪着嫣儿,不走好吗子卿走了,嫣儿好孤独,好害怕……”晶莹剔透的泪珠,不自觉从她紧闭得眸子间流出。

“子卿在嫣儿身边陪着嫣儿不走。”我低头抚平她紧皱的眉毛,吻去她眼角湿润泪花。“傻嫣儿,不哭,再哭装都掉完了。听话,乖乖睡觉。”我宠溺抚摸着她秀发,横抱起她,平放在床上,侧身躺在她旁边拥着她睡。

她睡得很安静,眼角的红润也消下去了不少,嘴角闪出一丝很难发现甜甜地笑意,细心地我还是捕捉到了。

我失心一笑,很快在她额头又落下一吻。“嫣儿笑很美。”

这时她转过身,我误认为我声音太大吵醒了她,谁知她竟在睡梦中抱紧我,微凉轻柔如落花飘落般地细吻落在我左脸上。

“臭子卿,总是吃我‘豆腐’,这一次终于轮到嫣儿吃了子卿‘豆腐’。哈哈——”她咿呀咿呀笑着自语。

“哈哈哈——”我把玩着她乌黑靓丽的秀发,调傥道。“我们家嫣儿果然走到哪里都吃不了亏。”说着又将她往怀里搂得更紧些。

月明风清之夜,我和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相拥而眠。凌晨天未亮,我便醒了,为她盖好锦被。低头在她额头留下最后点点相思之吻。

“嫣儿,子卿转世后,还望嫣儿忘记子卿重新生活。记住,嫣儿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千万不要想不开再去作冥婚举动。”

--------------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有尾,富富贵贵。”锦心边为她梳头边说出嫁时要说的吉利的话。

她身穿嫁衣,盘腿而坐,面对着铜镜,照映出她忧愁伤感的眼神。

“锦心,我……”

没等她说完,她的侍婢锦心就开始插话。“快要出嫁了,小姐怎的这般忧愁。是担心夫人吗小姐尽管放宽心便是,夫人病大底好得差不多了,大夫说夫人病刚好些,不适合出门伤风。所以小姐出嫁夫人才没有来,不过夫人留给小姐一些话,让奴婢转告给小姐。”

“没有呀。小姐又想公子了。小姐要想开些,公子已经去世一个月了。怎么可能再活过来。”

“是啊!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她闭上双眸思考。

“没有呀。小姐又想公子了。小姐要想开些,公子已经去世一个月了。怎么可能再活过来。”

“是啊!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她闭上双眸思考。

“嫣儿,忘记吧。忘记就不会这么痛苦了。”我自言自语。

“小姐,今天是您大喜之日。人一辈子就这一天,小姐不能再这样多愁善感,应高兴。”

“高兴呵——锦心,我与皇上的这场婚姻始终都是一场政治联姻,我连当今圣上面都没有见过。又怎么谈得上高兴。”她讽刺自嘲。

“……”锦心一时语塞。

她接着说道。“碧云,你过来一下。”

“碧云,待会儿你去把这封信交给母亲,告诉母亲,女儿不孝,以后不能陪伴在她身边了。”

“诺。”碧云侧福身。

她从褐色木制得首饰盒中拿出一个发簪,戴在碧云头上。“碧云,这个送给你,我走后,以后你就跟在母亲身边替我照顾母亲。”

“小姐的心意奴婢心领了,但发簪,奴婢绝对不能收下。”碧云摘下发簪递给她。

“收下吧。”她重新为碧云戴好。“你家中贫困,弟弟又要上学堂,正是用到钱的时候,拿去把它卖点银两,估计应该够你弟弟上学堂用了。”

“碧云谢小姐。”

“好了,起来吧。以后帮我照顾好母亲就当是报答我的恩情。”她抬头望向远方天空。“锦心,时辰已到,帮我盖红头巾。”

……

火红鲜艳的凤冠霞帔沾身,喜娘搀扶着她送上花轿,一切都是那么圆满。

敲锣打鼓声,鞭炮声溅起,周围洋溢着阵阵欢声笑语。

皇帝新婚,全天下普天同庆。

唯有我,孤身一人目送她远去。

——嫣儿,今生,我给不了你白头偕老,我祝福你幸福美好;来生,若你我有缘再见,我许你一生天长地久。

——番外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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