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一言为之喜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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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纠缠了快一个多时辰,叶逸才终于把不情不愿的唐霄哄出门去,这才觉得少言寡语的唐霄意外地难缠。
只剩一个人在房间里了,叶逸却无法像往常那样静下心来看书或者写字,虽然已经没有什么烦心的事情了,可心里却总有些小小的骚动难以平复。
披了件外衫懒洋洋地靠在窗边坐着,叶逸的思绪不受控制地飘散着。
回忆起以往的种种,叶逸突然觉得有些遗憾。
唐云的胳膊无故被折断那都是四年前的事情了,依着唐云的说法,唐霄是在那之前就开始喜欢他了,虽然觉得不可思议,可仔细想一想,却发现也不是无迹可寻,而他只随意地把那些行为归咎为弟弟对哥哥的依恋,白白浪费了唐霄用在他身上的那些心思,也白白浪费了那么多可以逗弄唐霄的机会,当真是非常遗憾啊。
不过来日方长,他有的是机会把以前错失的都补回来。
正想着,眼前的窗户就突然被人大力关上,吓了叶逸一跳,正想着是谁这么无礼,就见唐霄黑着一张脸从大门绕了进来。
“是你关的窗户?”
“是我。”唐霄依旧阴沉着一张脸,走到叶逸面前气呼呼地盯着叶逸看。
“怎、怎么了?”叶逸被唐霄看得心里没底。
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黑着脸回来了?这怒气似乎还是冲着他来的?他都在房间里呆了一上午了,可什么都没做啊。
叶逸眨着眼,一脸茫然地看着唐霄。
唐霄突然懊恼地挠挠头,似乎极为挫败,弯腰将叶逸打横抱起,转身便将叶逸带离了窗边。
“真想藏起来不给人看见……”
逸哥也不知道防备些,他难道不知道他那一副焦急期盼着谁回来的寂寞表情有多勾人吗?虽说逸哥无事可做是该闲散些,可就那样摆着一副懒散勾人的表情坐在窗边是想怎样?
本来叶逸因为唐霄而露出这样前所未见的表情,唐霄是该感到高兴的,可一想到这表情他还是第一次见,却已有人比他更早看见,唐霄就觉得生气。
“什么?你说什么?”没听清唐霄说的什么,叶逸勾着唐霄的脖子,不解地看着唐霄。
“没什么,”被叶逸看得脸色发红,唐霄将叶逸放在凳子上坐着,自己也在叶逸对面坐下,“上午有什么人来吗?”
叶逸摇摇头,道:“没有。怎么了?”
“没什么。”他就问问而已,万一有哪个居心不良的来接近逸哥他也好早作防备,比如那个陈斯明啊,陈斯明啊,陈斯明啊……
喝口茶水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唐霄定了定心神,才又开口道:“云已经审问过了昨日的刺客,那刺客一口咬定自己是三皇子的人,以防万一,陛下令我和云分别看守三皇子和四皇子。”
闻言,叶逸微微蹙眉,心忧道:“陛下还要将几位殿下带在身边?”
兖州的事情处理完,这一趟东巡也不过是完成一半,接下来的回程也是要过一城停一城,除了要与官府打交道,还要下田视察农业,以示皇帝对百姓和农业的重视。虽然麻烦,可这东巡一旦开始,也是万不能在中途匆匆结束,不然引人臆测,要多生事端。
可叶逸希望皇帝至少能将几位皇子都送回京,比起龙蛇混杂易节外生枝的外边,长安城是他们都十分熟悉的地方,防备起来也更容易。可若皇帝非要将皇子们都带在身边,辛苦的也只能是他们这些臣子。
“恩,”唐霄点点头,“看陛下的意思,似乎是不打算放任何人先行回京。”
叶逸揉揉额角,叹息道:“就算这一场刺杀的背后主谋是三殿下或者四殿下,两位殿下也一定不会蠢到亲自去与杀手联络。昨日陛下的狩猎地点分明就是临时决定的,三殿下与四殿下又都跟在陛下身边,因此……”
“因此昨日随行的人全部都有嫌疑?”唐霄的脸色又黑了两分。
若真是那样,麻烦可就大了。昨日随行去泰山的,除了十几名官吏,还有羽林卫和太常寺的人,算起来也有三四百人,在敌我不明的情况下,他们无法逐一盘问,只能在暗中观察,能抓到嫌犯的概率也太小了些。换言之,不论他们怎样防备,都是无济于事。
叶逸点了点头:“而且昨日的刺杀行动失败,他们未必会卷土重来,想要在回京前抓到人,目前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唐霄沉吟片刻,突然站了起来,道:“我去找云和姑丈商量一下。”
“恩,去吧。”犹豫了一下,叶逸又道,“若是路上瞧见了陈斯明,叫他来找我。”
一听这话,唐霄往外走的脚步倏地顿住,转身盯着叶逸问道:“逸哥找他做什么?”
没想到唐霄会有此一问,叶逸狐疑地看着唐霄,道:“找他来自然是有事要问,怎么了?”
唐霄抿嘴,盯着叶逸看了看后道:“逸哥有什么想问的?我帮你去问。”
“你帮我问?”叶逸轻笑一声,“你不去找阿云了?”
唐霄再次抿嘴。
“就这么讨厌陈斯明?”可是为什么呢?叶逸想不明白。
陈斯明跟阿霄的接触也不多,顶多也就算得上是点头之交,若不是他隔在中间,这两人也不会有什么交情了,来往如此淡薄,阿霄到底为什么这么讨厌陈斯明?
唐霄立刻点头,道:“恩,讨厌他。”
陈斯明那厮有事没事就往逸哥身边凑,还动手动脚的,一定是别有用心。
听了唐霄的回答,叶逸嘴角一扬,温柔笑道:“讨厌也得把他叫来,是我要见他,又不是你要见他。”
果然,叶逸此话一出,唐霄更郁闷了,颇为委屈地看着叶逸,而叶逸本就是为了看到这个表情才说的话,此时也只回了唐霄一个更加灿烂的笑容。
唐霄气闷,转身大步离开。
看着唐霄透着阴气的背影,叶逸故意说道:“都是十几年的朋友了,我又不会因为多看他一眼就爱上他,你紧张什么。”
正在下楼梯的唐霄脚下一歪,重心不稳地一步跨出三阶台阶,红着脸扭头睨了叶逸一眼,仓皇跑走。
房间里的叶逸笑得东倒西歪。
直到陈斯明进门时,叶逸还在笑,而且一见到陈斯明,叶逸笑得更厉害了。
“怎么了?”很少见叶逸开怀大笑,陈斯明看得一头雾水,“你又逗唐霄了?”
叶逸止住笑,擦掉眼角溢出的泪水,问陈斯明道:“怎么一猜就中?”
陈斯明在叶逸面前坐下,答道:“你都笑成这样了,八成是刚戏弄谁了,而且我方才碰着唐霄时,他一脸的气急败坏,看我的眼神比平时还要凶狠。”
又将叶逸从头到脚地打量一遍,陈斯明问道:“怎么?这几日的心病治好了?”
叶逸一怔,总算是恢复了平时的温润模样,微笑道:“原本就不是心病。”
陈斯明又盯着叶逸看了看,道:“唐霄跟你表明心意了?终于在一起了?”
叶逸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问道:“怎么?是我的身上起了什么变化吗?怎么只看一眼就知道?”
“那是自然,”听叶逸这样说,陈斯明立刻得意地笑了,“我可是你少数至交好友之一,认识你也这么些年了,若连这点事情都看不出来,可就白长一双眼睛了。哎呀呀,唐霄那小子总算是如愿以偿了啊。诶?他既然如愿以偿了,做什么还瞪我?”
“当然是因为讨厌你才瞪你的吧。”想起方才的唐霄,叶逸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瞧着叶逸这副模样,陈斯明啧啧称奇:“一言而为之喜,一言而为之忧,你也终于尝到这种滋味了啊。”
“叫你来是有正事要与你说,”打断陈斯明即将泛滥的忧伤情绪,叶逸正色道,“太子遇刺一案的审讯已经结束,那刺客声称是受三殿下指使,我想摆脱你打探一下昨日封禅大典之后,有谁行为古怪。”
“啊?要我去?”陈斯明不解地看着叶逸,“虽然你这个大理寺少卿受了伤行动不便,可查案这种事,怎么也轮不到我来吧?我不会啊。”
叶逸笑道:“不是要你去查案,是要你去打探消息。昨日在营地里走动最多的是羽林卫,这几日最了解行宫情况的应该是行宫里的女婢,若是跟大人们有‘密切关系’的女婢或许会知道得更多。羽林卫暂且不说,应付女人可是你最擅长的了。”
闻言,陈斯明摸了摸下巴,邪笑道:“若是这样,那我倒可以一试。”
叶逸白了陈斯明一眼,道:“那便快去吧,陛下应该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延误行程,可若是离开了这行宫,再要调查就更困难了。”
“我知道,”陈斯明一点头,立刻起身,“我这就去。说起来,你一个人在这儿没问题吧?”
“能有什么问题?”叶逸笑道,“没伤筋,没动骨,伤口有点儿疼罢了。”
“那你当心些,我给你把门关上,你可别随便给人开门啊。”陈斯明不放心地嘱咐道。
“快走吧,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给人开什么门啊,他打算出去走走来着。
再三嘱咐叶逸要当心,陈斯明才离开,着手去办叶逸交代的事情。而叶逸见陈斯明走得没了影儿,便穿戴整齐,出门散步去了。
依照惯例,皇帝一年要巡视四次,分别是东巡、南巡、西巡和北巡,但也可视情况而定,假使政务繁忙或者龙体抱恙,那也可派太子、皇子代为巡视,若逢国难,这巡视自然也就省了。于当今圣上来说,每年的东巡和北巡是必须的,西巡和南巡则视情况而定,北巡的路线不定,但东巡的路线从未变过,每年都是往泰山来,住在兖州。
因此建在兖州的这座行宫是最为考究也最为精致的,在最初的雏形上几经修改之后,就跟一座迷宫没有区别,就算是每年都参与东巡的官吏,没有这行宫里的女婢引路也是要迷路的。叶逸此时正是在这样一座迷宫里独自散步。
踏出自己所住的四合小院,左转,右转,穿过一个小花园,左转,右转,再穿过一个小花园,叶逸便成功地迷路了……
腿上的伤口有些疼,叶逸便随意地坐在廊下,支着下巴欣赏起这花园的景色。
“□□宜人,公子一人独赏,倒是有些寂寞了。”
陌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惊得叶逸弹跳而起,向前一步迈出,却扯疼了腿上的伤口,腿一软身子便摇摇欲坠。
“哎呦!”身后那人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捞起叶逸,“公子可要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