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深夜的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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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云天一听从炕上坐起来：“赔什么罪娘非逼我娶她，这个家我就不回来了。”
水老爷子手里的檀木串子‘当啷’敲在炕沿上：“这事由不得你，亲事你祖父定下的，如今悔婚让咱们水家的脸往哪搁”
“爹就为了脸面不顾我死活了”
“难道和又萱成亲还能要了你的命不成”水老太气得直发抖。
水云空赶忙起身拉水老太坐下：“娘，容儿子说句话，二哥心下抗拒只怕勉强娶过门日子也是不好过，亲都已经退了，大不了日后帮衬着她们姐弟些。”
“空啊，她们姐弟本就够可怜的，又萱若不是因退亲也不会寻了短见，好在人活了过来……唉，咱们水家不能做那个孽啊……”
“可娘想过没，即便二哥屈服，也是耽误了人家姑娘，日子过得鸡飞狗跳，跟着辛苦的就不止他们两个人了。”
“云空不必说那么多，我是一定不会娶她的，娘去打听打听她名声，奸懒馋滑她哪样不占村里的狗见她都要绕道，爹娘这是生生把我往火坑里推。”
水云谣从炕上跳下来：“二哥说的没错，那蓝又萱比我还大一岁呢，老远都能闻到她身上那股臭味，如今又自不量力将小幺接回去，擎等着饿死吧。”
她不屑的神情让水老爷子看着心烦。
“哪有你说话的份姑娘家家如此刻薄，滚回你房里去。”
水云谣暗地里撇撇嘴，不敢反驳，甩了手出去。
说到这水老太也沉默下来，其实没人比他们更了解蓝又萱的为人，怎奈父命不可违，一则她们姐弟实在可怜，再则也怕村里人指指点点。
“娘，还有件事二哥不敢和你说……”
水老太立时将心提到嗓子眼，恨恨的看着水云天。
“二哥一年前相识了一位姑娘，老家一场大火烧了房子和爹娘，没办法出来讨生活，看着怪可怜的，此次也随我们回来了，现在还在村口等着呢……”
没等他说完，水老太的一只鞋已经摔在水云天头上。
水云天捂着脑袋大叫：“娘，娘，你先听我说……”
“听你说什么难怪你死乞白赖非要推了蓝家亲事，这是有了外心老头子，你看看，这就是你养的好儿子，和那抛弃糟糠的陈世美有啥区别……”
水云空忙在后面抱住她娘：“二哥你去别处坐坐，让我和娘说。”
水云天如大赦一般逃出门去。
等水老太平静一些才说道：“这些年我虽不在家，可蓝家的事二哥都和我说了，祖父为了报恩才定了这门亲事，可报恩的方式有很多，没必要牺牲二哥的终身幸福。”
水老爷子叹口气：“若蓝家过得好，这亲退了也就退了，如今人家遭了难，咱们这是落井下石……又萱那孩子是有些不尽人意，我是想着等她嫁过来，让你娘好好教导教导，总不至于太不堪……”
水老太看了一眼老头子：“都说那孩子没什么可取之处，可我今儿个看她像是变了一个人，就说她拼了命的护着自家弟妹，这一点便是个好样的。”
水云空有些恍惚，刚刚一幕又重现眼前，她在众人面前装的可怜无辜，可那眼神骗不了走过南闯过北的他。
“爹，娘，说一千道一万，二哥不喜欢即便天仙下凡也是无用，这事我来处理吧，您二老只管安心，明日我与二哥前去赔罪，这些年我存了些银子，拿出个二三十两当作补偿也是不成问题的……只是九凤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我是不可能让她进门的，左邻右舍都看着呢，成何体统你二哥自己做的好事自己处理去……”
水老太心中计较半晌，又怕二儿子一气之下真不回这个家，心中烦闷，拐着腿爬上炕头。
水云空帮忙脱了鞋，熄了蜡烛出来。
水云天一直守在门口，见他出来忙上前低声询问：“怎么样说通了吗”
水云空斜了他二哥一眼：“哪那么容易，我就不该答应你，这几日爹娘说什么你顺从便是，明日和我去蓝家赔罪……”
“我不去……”
水云空双手搭在腰间，转了身对着他：“本来就是你的错，你不去，这事我就撒开手不管……至于九凤，回来时咱们也想到了，今儿太晚，先将她安置婶娘家，明日你送她去镇上住几日。”
“哎呀，行了，去就是了，真是麻烦……”
水云天跑去村口找徐九凤，水云空则回了自己房间，脱掉上衣，本来两处伤口就没痊愈，长途跋涉加上刚刚拦他娘那下，胸口处的伤崩裂了。
扯掉湿透的纱布，从包裹里翻出药瓶，将药粉洒在上面重新做了包扎。
大腿上的经常摩擦就一直没好过，伤口好像有些发炎，等闲下来要去镇上看看。
腿上的伤只撒了药粉，躺在床上晾着。
水云天气喘吁吁喊着村口处一个娇小身影：“九凤……”
“出了点意外……害怕没真不该听你的，这么晚让你一个姑娘家独自一人在这等……”
徐九凤摇摇头，脸冻得有些青紫，水云天忙将外衫脱下搭在她身上。
“是大伯大娘为难你了吗你可别为我伤了你们间的和气，真要是把他们气病了我可就是罪该万死了。”
“不是，是蓝又萱家里出了点意外，我爹娘那你别急，我会慢慢说通他们的，今晚先委屈你在我婶娘家住一夜，明天再带你去镇上找间客栈，你放心还有云空呢，我爹娘向来只听他的。”
二人并肩向村里走去。
“我不急，本就不该这么冒冒失失跟着你来，我也实在是无家可归，明日到镇上看看有没有我能做的活计，你也别心急……”
“做什么做我还能养得起你，你就老实待在客栈几天等着我去接你。”
徐九凤轻轻笑了一下：“对了，你说的蓝又萱是那位蓝姑娘吗”
水云天点点头，将刚刚发生的事细述了一遍给她。
徐九凤垂下头：“都怪我，不然你们成了亲，她也不会过得如此艰难，这要是害她丢了性命，别说咱们不可能再在一起，这辈子我都不会心安的……”
“别胡说，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不喜欢她，即便没有你我也是不会娶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