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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我们的客栈里,唐建和六子他们都在院子里喝茶聊天,他们的生活总是这么惬意。
和他们简单寒暄了一会儿,就送何欢回屋休息了,她今天累了一天了,早该休息了。
回到房间后,我便将药拿出来给她吃了。
洗漱后何欢躺在床上,忽然对我说道:“阿畅,你以后一定要再来大理看望一下奶奶。”
“嗯,我肯定会的,放心吧。”
何欢淡淡笑着,又对我说道:“奶奶人好,只可惜了,我以后恐怕都没机会再来了。”
听她说这些,我心里就有些难受,也不愿多说,便沉默着。
她又笑了笑,说道:“你不要这样子,我的情况我自己很清楚的,我也没有消极,我现在很知足了,也很乐观。”
我低着头,稍稍沉默后,试探性的说道:“你有没有想过自己这病能治呢”
何欢愣了一下,又笑道:“怎么可能啊!这些年我跟我爸妈去了十多个城市,无数家医院看了几十个医生,都是一样的结果。”
“那万一真的有专门医治胃癌的呢”
何欢依旧保持着那淡淡的微笑,说道:“没有的,就算有,我现在这种情况也晚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还是没有告诉她明天去上海的真正目的,我不想给她压力,打算明天到了上海再说。
在我的沉默中,何欢又对我说道:“阿畅,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可是你千万不要这样想,你的人生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就当我是你人生中的一个过客吧!”
“你觉得可能吗我这辈子真的只爱过你。”
何欢笑着笑着又哭了,我伸手去给她擦眼泪时,她却一把抓住我的手,说道:
“阿畅,这辈子我已经很满意了,知道你的名字,听过你的声音,牵过你的手,感受过你的怀抱,拥有过你的温柔……我很知足了,等我走了以后,你答应我不要难过,好好生活,好吗”
“你不要说这些。”
“你先答应我。”
她紧紧握住我的手,我能感受到她在用力,眼神也是那么用力。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眼神也能如此有力,仿佛能看穿一切。
我与她对视着,重重点头,“好,我答应你。”
何欢随即便笑了,她又对我说道:“你那么优秀,一定会找到一个比我更爱你的人,你们会有一个孩子,也许是一对双胞胎,你们也许偶尔争吵,但彼此相爱……”
我不知道何欢为什么突然说这些,她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又仿佛是在憧憬着。
可是当我听见这些话时,心里是非常难受的,我不敢去仔细想。
何欢还在自言自语似的说着,不过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声,直到彻底没了声音。
她渐渐睡了过去,胸口缓慢地起伏着,鼻息间发出轻柔的呼吸声,这种感觉让我感到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替她盖好被子后,我轻轻走出了房间。
唐建他们还在外面院子聊着天,田洁也在其中,他们几个人聊的挺开心的。
我走过去,递给唐建和六子一根烟,然后也在旁边坐了下来。
“何欢睡了”田洁随即向我问道。
“嗯,刚睡。”
“那我们声音小点。”唐建一边说着,一边给我泡了一杯茶。
我接过茶,对他说道:“对了唐建,跟你说一声,明天一早我们就要走了。”
“明天就走了”唐建随之一愣,又急忙说道,“你们这才来两天,多玩几天啊!”
六子也跟着说道:“是啊,多玩几天呗,大理好玩的地方很多,苍山你们可能还没去吧大理古城确实没什么可去的,不过沙溪古镇不错,可以去看看。”
六子也是挺热情的,我笑了笑对他说道:“本来是想着玩个三四天的,但明天还要去趟上海,我一个朋友在那边找了个看胃癌的医生,想带何欢过去瞅瞅。”
唐建这才点头说道:“这样啊,那这是正事,得去。”
六子又附和道:“看好了再来大理呗,我听唐建说你唱歌挺好听的,跟我们一块去玩玩呗。”
我笑着点了点头:“行,下次一定。”
简雅却在这时说道:“别等下次了,就现在呗,下次我可能都没在这儿了。”
六子接话道:“你不是说要在大理待个一年半载的吗这才不到三个月啊!”
简雅笑笑说:“那谁知道呢,万一有什么急事呢。”
六子便看着我,说道:“咋样要不要来一首”
我真没想到竟然怂恿我唱歌,这真是挺让我有些无奈的,因为我这个人吧其实并不喜欢唱歌。
可是又架不住他们的热情,挺难拒绝的。
唐建又在这时说道:“你们别起哄了,人家何欢才刚睡,唱啥呀,聊聊天得了。”
简雅连忙说道:“哟!我还差点忘了,那还是别唱了。”
我笑了笑道:“留点期待,下次咱们如果还能再见,我一定唱。”
简雅点了点头说:“那可说好了,下次再见一定得听你唱歌。”
“行。”
继续和他们聊了一会儿,时间也不早了,我们明天还要早起去机场,便各自回了房间。
刚躺下没一会儿,我就听见何欢翻来覆去的声音,还伴随着阵阵低沉的痛叫声。
我顿时感到不对劲,急忙下床走到她的床边,打开床头灯一看,她满头是汗,脸上更是没有一丝血色,脸色是蜡黄色的。
“欢欢,你怎么了”我连忙轻声向她问道。
“疼,肚子疼。”她的声音几乎都扭曲了。
“我去给你拿药,你忍着点。”
我说着,又飞快的去找止疼药。
因为房间没开灯,我这一着急,没注意到脚下,踢到什么东西了,整个人瞬间扑倒在地。
我顾不上疼,爬起来就去找药,然后又去接了一杯水,端到床边。
我将何欢从床上扶起来后,又喂她将止痛药吃下。
等她缓了一会儿后,我才向她问道:“怎么样还疼不疼”
“好一点了,”她依旧满脸难受的表情,一边又关切的向我问道,“你怎么样刚刚摔到哪儿了”
“我没事,我先扶着你躺下吧,躺下会舒服点。”
我又扶着她躺下后,一直抓着她的手,她的手也是凉的,特别是刚刚看见她那蜡黄色的一张脸,让我感到害怕。
何欢也一直紧抓着我的手,忽然小声说道:“阿畅,你……你能抱抱我吗”
我根本没有犹豫,直接脱掉了鞋子,爬上床,从后面侧身将她搂在了怀里。
我与她紧紧靠在一起,我们都没有说话,安静的听着窗外的风声,像一阵轻柔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