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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晚上，一身疲惫的白天啸，在洗过澡之后，来到酒店二楼包间，与马巩、古藤、李毅丰、牧川相聚一桌。
古藤教练今天的打扮很正式，身穿一件浅灰色西装，虽然体态丰腴，但恰好与西装相得益彰，并不让人觉得别扭；斑白的头发三七分开，一丝不苟，一看就是出门前精心打理过；工整的胡须、崭新的金边眼镜；整个人看上去，给人一种上流社会的儒绅气息。
马巩和李毅丰也是穿着正装出席这次宴会的。马巩虽然个子不高，但一身boss西装的打扮，和一副无论到哪都略显随意的态度，给人一种富老爷般的感觉；李毅丰身材修长、挺拔，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王子般的气息，再加上嘴角间若隐若现的浅笑，简直可以秒杀世间所有少妇！
牧川身着一身nike运动装，光是这个牌子，就足以让同龄之人，羡慕不已，再加上那副英俊而冷酷的面庞，简直帅得没边儿。
白天啸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是一双褪了色的帆布鞋，短袖t恤是两年前母亲在批发市场给自己买的，由于洗了太多次，整件衣服软趴趴的。裤子是初三假期时，自己拿攒的零花钱，在南城小巷的地摊上，淘的高仿阿迪达斯运动裤。说是高仿，其实做工粗的没边儿，还没穿两天，裤裆就咧了！后来是母亲熬夜一针一线给自己缝起来的。
白天啸扫过众人，又打量着富丽堂皇的餐厅，总感觉自己格格不入；想要逃离，却又没有合适的借口；若是留下，心里又难免纠结自卑。
古藤对马巩、李毅丰二人笑道：“怎么样我的这俩学生还可以吧！”
二人相视一笑，很默契地露出满意的笑容。
“毅丰，先给古藤老师介绍一下牧川这几天的训练成果吧。”马巩说道。
李毅丰笑道：“牧川的学习能力很强，也很努力；几天下来，虽然还达不到预想的效果，但我会的东西，牧川差不多都学到了。再给他一点时间适应适应的话，我相信以他的天赋，将来绝对能超越我。”
听到李毅丰不加掩饰的夸赞，原本一脸冰冷的牧川，竟然露出了孩子般的羞怯与骄傲。
“呵呵！”古藤满意地笑了笑，端起酒杯对李毅丰说道：“辛苦了！占用了您这么长的时间，我这个老头子还真是有些过意不去。”
李毅丰一看古藤举起酒杯，便赶紧迎了上去，“先生这是哪里话，这是学生应该做的！”
牧川此时也给自己倒上酒，很合时宜地对着古藤和李毅丰说道：“谢谢两位教练！”说吧，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作为学生，原本是不提倡饮酒的，但作为华夏人来说，在酒桌上，不论年龄大小，能喝酒便不是一件坏事，反而是一件值得称赞的行为。即便是两位教练，在看到还未成年的牧川如此豪爽之时，心里也是不自觉的好感大增。
反观白天啸，却如一块木头疙瘩一样杵在座位上，看上去一副心事重重、不知所措的样子。白天啸没有接触过这种场合，自然不如出生在富贵家庭的牧川，做的自然。
几人看出白天啸的尴尬，古藤率先开口道：“马巩，我的这位学生，表现应该也很不错吧！”
马巩晃了晃手里的酒杯，抬眼看了看白天啸道：“天啸，你自己跟古藤老师说一下训练成果吧。”
本来就紧张的白天啸，一听到要自己发言，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我……”白天啸挠了挠头，尴尬地笑道，“我这几天，连足球都没碰过，哪有什么训练成果！”
“哦”古藤疑惑地看了看马巩。
马巩对白天啸的回答，一点都感到不意外。
“老师，我的训练方法有些冷门，天啸一时还反应不过来，但等时间长了，他便知道这其中的作用了！”马巩端起酒杯，对古藤解释道。
白天啸一看马巩要敬酒，自己也赶紧倒上一杯，哆哆嗦嗦地端了起来，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一口闷了下去。
几人看到白天啸傻头傻脑的敬酒方式，皆是一愣，接着又开怀大笑。
“来，既然孩子都干了，那咱也别闲着了。”古藤说完，便将酒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之后，马巩说道：“老师，其实这次来东苑，学生是有求于您的。”
古藤摇了摇头道：“是那群老家伙让你来的吧！”
马巩没有回答，只是点点头默认了古藤的话。
接着就是一阵沉默，白天啸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沉默，反正自己心情不怎么好，刚才喝酒，教练也没有要制止自己的意思，白天啸索性拿过酒瓶，自己坐在桌边喝起了闷酒。不为别的，就俩字——自卑！
寂静了几分钟之后，古藤打破了沉默。
“当年你是球队的门将，也是当事人之一，对于那件事，我相信你应该很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古藤笑着问道。
“老师，他们已经知道错了！”马巩道，“只是当时您身为国家队的主教练，所以他们那帮怕死鬼才让您来背这个黑锅的！”
“那么他们这次让你来请我，是想让我再去背一次黑锅了”古藤似笑非笑地疑问道。
“不是的。他们已经没有办法了。”马巩道，“如果下一次再进不了世界杯的话，那么相关部门就开始严查了。到时候，他们那些收受贿赂的行为，全都会暴露在民众眼前，坐牢是小，但他们这一生的荣誉可就毁于一旦了！”
“哼！活该！”古藤有些愠怒道，“因为一点私利，竟不惜让那些踢假球的蛀虫们，混进国家队的队伍里，若不是我念及旧情，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对对！老师您说的对！”马巩赶紧说道，“所以他们才心存感激，老师既帮他们背了没能让华夏队晋级十六强的骂名，同时还帮他们隐瞒了事实的真相，他们如今懊悔万分，一再希望老师您出山，再次带领华夏队打进一次世界杯！只要晋级小组赛就行，这样的话，就能堵住民众口舌，那么相关部门就不会再介入调查了。”
“不可能！”古藤一口回绝。
“老师，学生在这里求求你了！”马巩哀求道：“他们说了，只要您答应执掌国家队主教练的教鞭，那么下次征战世界杯的队伍，就由您亲自来选人，他们绝不干涉半分！”
古藤一脸狐疑道：“他们真是这么说的”
“是的！”马巩赶紧肯定道。
“当年你不也是对他们的行为感到很不齿吗怎么今天却要为他们苦苦求情了！”古藤双眼如炬，冷冷地盯着马巩；似乎马巩只要一说假话，便能被他一眼看穿。
“我……”马巩犹豫着，有些难以启齿。
“算了，我应该明白了！”古藤摆摆手道，“你执掌国家队八年了吧！”
马巩低着头，不敢说话。
“八年啊！是会改变一个人的！”古藤长叹道，“你收了那些财团多少贿赂”
马巩身体一颤，唯唯诺诺道，“总之……枪毙十次都够了……”
“哼！”古藤冷哼一声，“你呢”
李毅丰一看古藤问向自己，不由地心虚道，“我……”
“一丘之貉！”古藤说着，一口白酒闷了下去。
“老师，无论如何您得帮帮我们啊！”马巩乞求道，“学生的命可就在您手里了！”
“我哪有那个能力！”古藤没有好气道，“现在华夏足坛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国家要查，任谁都挡不住！”
“老师！”马巩哭丧道：“学生也是身不由己啊！那些大财团，软硬皆施，如果不肯收受他们的贿赂，那我的家人就要面临威胁啊！”
“哼！好猖狂！”古藤狠声道，“若是这样的话，那就更应该查，一查到底！将这些滋生在足坛深处的毒瘤，全部连根拔起！”
听到古藤的决绝，马巩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堂堂国家队主教练，竟有如此颓丧的一面，不禁让人慨然。
接着又是一阵压抑的沉默，白天啸仍旧在桌角喝着闷酒，他觉得这些话题，跟自己这个贫民并不相干。
一旁的牧川看似表面冷静，其实内心里却翻江倒海。国家竟然要严查此事，那么哥哥计划，能否顺利实施呢
“行啦……”古藤摆摆手道，“毕竟你是我的学生，生气归生气，但我这个做老师的，能帮的就尽量帮一把吧。”
“老师，真的！”马巩原本死寂的眼神，突然闪出一丝希望。
“足坛是个大染缸，谁进去都不可能独善其身的，否则当年我也不会那么狼狈地离开足坛。”古藤叹息道，“这么些年了，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能力，带领一支队伍，冲进世界杯。”
“有！一定有！如果连老师都没有能力的话，华夏足球就没救了……”马巩赶紧说道。
“呵呵……”古藤干笑两声，他觉得马巩的马屁，拍得太苍白无力了……
“回去告诉那帮老家伙吧，用不了多久，我就重返足坛，让他们擦干净主教练的椅子，等着我就行了。”古藤说道，“还有，告诉他们，一定要信守承诺，国家队人选由我来定，其它的事情，也必须听我的，他们只能从旁辅助，绝不能干预我的任何执教方式。若能答应的话，我便尝试一下；否则，他们自己看着办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