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活着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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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今渊见此，以为她不喜欢提起当年的事情，于是改了口，“当然，若是凰儿你不想说，我们就不说。国师很厉害的，他一定会想到办法解除你的封印的。”
“你说是吧国师”
之前还被嫌弃不大有用的张国师：“……”
对上楚今渊笑意不达眼底，和帝姬那单纯天真的眼神，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他已经不怀疑若是自己否认，等待自己的会是五马分尸的下场了。
“臣现在的确是没多少把握，毕竟蕈姑的成就在巫师界无人可及。”
在看到月无言那明显失落的表情，和天子那阴沉的样子，张国师顿了一下，继续说着：
“但是，过了五百年，封印许会松动。若是帝姬能够告诉臣一些细节，或许臣有把握一试。”
月无言抽出自己的手，楚今渊眸光一暗，下一秒他的衣袖就被她抓在了手心里。
楚今渊瞬间转阴为晴，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脑袋。
月无言深呼吸一口气，道：“当年姑姑用我的血点在画像上，接着她嘴里念叨着口诀，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张国师沉吟道：“帝姬进入画像之后，可还知道外面的世界”
月无言仔细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我进入画像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睁眼，我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那里很奇怪，可以随着我的心意变出我想要的物件。当然了，大部分时间我都在沉睡，仅限于我苏醒的时候，才能变出东西。”
张国师眼睛一亮，“那地方可是太虚幻境”
月无言惊奇的咦了一声，“国师居然知道”又点点头，“不错，我也是在我进入画像之后，陷入沉睡之前才知道那个地方名叫太虚幻境。”
“古书有云，只有其心至纯，拥有极阴之血的人才会因为封印而根据内心形成太虚幻境。”张国师喃喃道，心底有股激动涌上来，“竟不想是真的。”
张国师看着月无言天真无邪的眼眸，反倒平静了心。
月皇残暴不仁，没想到生出来的女儿居然是这般天真不谙世事。
“然后呢帝姬可还记得什么”
月无言无意识的揪着楚今渊的衣袖，“之后我陷入沉睡，再睁眼就是一百年过去了。这太虚幻境也是个妙地，我一睁眼，就看到了空中浮现月国的文字，一百年过去。”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月无言脸上有了笑容，“说起来也是好玩，我醒来后居然可以出画像了。不过那个时候画像被人丢在湖面上，我一出来就漂浮在湖面上，看了风景不到半刻钟，我就被吸回了画像里面。”
说到最后，月无言有些无奈。
“这样的情形，我经历了四次。有时候我是在黑暗的房间里，有时候是在逃亡的路上。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的画像到底是曲折到什么程度，每每过了一百年，我出来透透气，再回到画像就重新沉睡了。最后一次，过了五百年，我就在这个皇宫里面了。”
月无言看向窗外，不过看不到那个仙乐阁。
“我出现在仙乐阁，那是我第一次真正的踩在地上。”月无言看向了楚今渊，朝他甜甜的笑着，“这里所有人都不能看见我，只有今渊才能看见我。”
楚今渊勾唇一笑，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帝姬可否让臣把一下脉”
月无言看了一眼楚今渊，在楚今渊的点头下，伸出了自己的手腕。
张国师往前伸了伸，就在手指要落在月无言的脉搏上时，一只手帕落在了月无言的手腕上。
月无言和张国师两人同时抬头看向楚今渊，楚今渊面不改色，“到底是外男，还是要避讳一些。”
月无言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不太介意。
倒是张国师盯了一会楚今渊，片刻后无奈照办。
他的年纪都可以当帝姬的爹了，天子防的太过了吧
张国师手指放在月无言的脉搏处，果然如同楚今渊之前所说，月无言没有脉搏。
甚至肌肤冰冷，哪怕是隔着手帕，张国师也还是感受到了。
收回手之后，张国师罕见的沉默了起来。
他一沉默，月无言心就提了起来，她抓着楚今渊的衣袖，眼眸里面全是担忧。
凑近楚今渊，悄悄地和他咬着耳朵。
“国师是不是没有办法啊”没等楚今渊开口，自己就接着回答了，“没办法也没关系，大不了我继续进入画像里面沉睡一百年就是了。这期间，有你陪我玩，就已经是可贵了。”
楚今渊听着这话先是心脏狂跳，后就是复杂，心潮起伏心情忐忑。
他伸出手抚摸着月无言后脑勺，温声安慰，“不会的，国师会有办法的。”
若是没有办法，那就无用。无用之人，他向来不留。
张国师还没说什么，对面的两人已经在说起了悄悄话。说悄悄话也就算了，偏偏这声音也没有控制多少，是以张国师清晰地听到楚今渊说的那句话。
作为国师，他虽不能说是完全把握现在这位天子的心思，可对于读出天子话语里面的另一层意思，他还是晓得的。
正因为读出来了，张国师的心里才是沉甸甸的。
于是他开口把自己目前所能知道的说了出来：“若是我猜的不错，帝姬之所以会没有脉搏心跳，肌肤冰冷，原因是帝姬的时间停止了。”
对面两人异口同声，“时间停止”
月无言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国师此话何意时间停止是说我能活到现在，是因为我永远留在了十六岁”
楚今渊虽说没有开口，可是那个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张国师点点头，“帝姬聪慧，的确如此。蕈姑将帝姬封印进画像里面，帝姬进入太虚幻境之后，属于你的时间就不再流逝了，所以帝姬这才会没有正常人的脉搏心跳。一个永远停留在十六岁的人，于天地规律而言，已经是超出范畴，又如何能够拥有一个正常的体魄”
月无言已经听懂了，“对其他人而言，我已经活了五百年。可对我而言，我的时间不再流逝，我还是停留在十六岁，这是作为我活着的代价。”
“帝姬聪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