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卖身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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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甘愿在这东阳侯府里等死”千扇说。
“自是不愿意，所以，在我死之前，我也要刘妈付出点代价。
让她知道，我不是好惹的主。”
秋文这是摆明了想要和刘妈来个玉石俱焚，千扇想张口劝劝秋文别这样想。
毕竟，胳膊扭不过大腿。
但又想到，若自己也遇到这样的事情。
进也不可能，退也不可能，自己也许也会像秋文这般豁出性命，拉刘妈垫背的。
既然，你不让我好过，我又明知自己是死路一条，又何必委曲求全呢
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的反转，千扇感觉自己的头都要炸了。
本以为刘妈是个好人，谁知是个笑面虎。
本以为秋文是二公子的心头好，谁知，秋文竟喜欢上了三公子。
本以为秋文因为喜欢三公子而疯魔，谁知，秋文竟是故意装出来给二公子夫人看的。
本以为秋文和刘妈不对付。
谁知，秋文竟是刘妈带进府的，还是一早准备送给东阳侯的人。
理不清，根本无法理清。
千扇越发觉得这东阳侯府里的人，各个都深不可测。
也由此告诉自己，自己所能看见的，都是别人想让自己看见的。
唯一知道的机会，还是自己已经掉入到这泥潭了。
“那你准备怎么做”虽然知道这话不该问，但千扇还是想知道秋文到底想怎么做。
秋文微微笑着，眼眸里露出一丝微光，眼神飘忽着看向远处，说道：“我还想见他一面，想跟他当面说声谢谢。”
这个他，千扇清楚是孙傲。
因为二公子，从头到尾都是一个横插一杠的人。
千扇虽然进府多时，倒也没见过二公子。
但也知道二公子其实就是一个胸无大志，只热衷于诗词歌赋，还偏偏一点天分都没有的人。
还有一件，也是府里人私下议论的。
说是二公子夫人之所以一直没怀孩子，都是因为二公子嫌弃二公子夫人太过庸俗，配不上自己。
所以，时常四处游山玩水，以此来躲避和二公子夫人的床上事。
“等三公子回府后，我再仔细思量吧。如今，天色已晚，你也早点回去休息。还有…我希望我今晚跟你说的所有事情，你都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包括甜酒。”
从秋文房里出来后，千扇才算是清醒一些。
自己多日来的心结，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解开了。
自己从头到尾都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还妄想着能改变什么。
千扇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不舒服，感觉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被人来回推扯。
但还是忍不住为秋文感到担忧，不知道秋文究竟会做些什么，清楚的知道一旦秋文鱼死网破后，能不能活着都两说。
但千扇担忧归担忧，随着甜酒离府的日子越来越近，千扇内心也是千万般的不舍。
相比于秋文的不确定，甜酒若离开，这辈子怕是真的很难再见到她了。
对此甜酒说道：“你不必这般伤春悲秋，说不定，我们哪一日就能再见面。你好好攒银子，争取比我早一日离开侯府，然后寻个俊俏小郎君，过自己的小日子。”
“好。”
一定会的。
若不早早离开，还不知道自己哪日就死在这侯府了。
又是死，又是离别，又是担忧。
千扇肉眼可见的消瘦下来，肉嘟嘟的脸蛋，也瘦成了小小的瓜子脸，身姿也越发高挑起来。
七竹阁里的丫鬟婆子们见此，却打趣道：“这般出挑，若是在府外，该是寻个婆家了。”
千扇生硬的扯起嘴角说道：“若真能出府就好了，我定寻个小郎君给你们瞧瞧，免得你们日日闲着没别的事干，尽操心我的终身大事。”
众人闻此，哄然一笑。
转眼，就到了甜酒离府的日子。
千扇一大早，就陪着甜酒到刘妈那里拿回了卖身契。
还未等千扇细细看上几眼，甜酒便一把夺了过去，给撕了个粉碎。
千扇不满道：“你好歹让我再看两眼，这卖身契上到底写的是什么吧”
甜酒却笑道：“说的好像，你能认识这上面的字一样”
“你别小瞧人，我虽然是乡下丫头，好歹也是跟着先生念过几年书的。”
甜酒十分惊讶的说道：“我没记错的话，你父母是种田的，舍得给你花银子识字”
千扇斜睨了甜酒一眼，说道：“你别小瞧人，教我的先生，都夸我天资聪颖。”
两人正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笑着，不小心却与回府的孙傲迎面撞上。
孙傲依旧一身月白锦衣，袖口纹着繁杂的花纹，十分华美。
见甜酒挎着包袱，便随口说道：“你是我院里的三等丫鬟甜酒”
“是。”甜酒忙低头回道。
“这是准备离府”
“是的，本想跟三公子打声招呼再走，见三公子这些时日都没回府，今日也就匆匆从刘妈那里领了身契，准备出府。”
孙傲似是不经意的‘哦’了一声后，就从身上解下一个钱袋子，递给甜酒，说道：“我随身也就这些散碎银子了，你拿着傍身，怎么说，你也是从我东阳侯府出去的丫鬟，若出去有什么为难之事，记得来寻我就可以了，万万不要放不下脸面，独自硬扛。”
这是千扇第一次见孙傲说这么多话，也是千扇来侯府大半年第三次见到孙傲。
孙傲这一番话，看似没什么，实在却是告诉甜酒，有什么麻烦，都可以找他帮忙解决。
甜酒听懂孙傲的话后，也红了眼眶，哽咽道：“谢三公子嘱托，甜酒这一别，不知何时再见，惟愿三公子诸事顺遂，平安喜乐。”
孙傲看了看甜酒，叹了口气，说道：“去吧，一路顺风。”
这一幕，让一旁的千扇有些恍惚，竟分不清孙傲的真实面目是怎样的。
似乎看着有些冷心，却又有些暖意。
等送走甜酒后，千扇忍不住也叹了口气。
如今，孙傲回府了。
那秋文和刘妈的鱼死网破，也离得不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