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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林拿了一小瓶葡萄糖口服液让男人喝了,身旁的女人还是一言不发地待在男人身边。孩子奶奶还坐在椅子上哭,几个人都不说话,没有要商量手术的意思。
奇怪的氛围让陈林回到抢救室。
他忍不住问道:“祁老师,你刚刚为什么要电击孩子爸爸”
祁老师手上准备给孩子们配的药:“吓唬吓唬他。”
陈林没听懂:“啊什么意思”
老师停下手里的动作对他说:“你说他一切指标正常,脸不红心不跳,我挠他脚心反应很快,所以他晕倒是装的。”
陈林无法相信:“什么这么重要的时刻装晕看他哭得那么惨,不能吧!”
祁老师也很无奈地表示:“即便没有指标,我干了几十年了,真晕假晕还看不出来么他就是装的。”
陈林不懂:“可是为什么啊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装晕!”
祁老师估摸着唯一的可能就是钱了:“可能怕手术费贵吧,孩子现在这种情况,手术估计三十万,还不一定能救活。如果他家庭条件一般,可能真拿不出来这笔钱。”
陈林:“不是有儿童医保能报销么咱们医院能报个60%吧”
祁老师:“谁知道呢,万一没办医保的话就全额支付,就算报销也得花个十万左右,也挺难的。”
陈林感慨:“但现在这个时候命最重要吧,一个女孩都已经这样了,要是男孩再没了,这不是绝后了么十万该花也得花啊!我真不明白,医生已经和他们说得很清楚了,外面这家人好像一点着急的反应都没有。”
想起刚刚男人怪异的表情,他打了一个冷颤。
叶青走过来问:“他们是不是不知道情况有多严重啊”
陈林当时就在外面,医生怎么说得他听得很清楚:“病危通知都下了,李医生已经说女孩没办法救了,男孩内脏出血也要尽快做手术,不然也没命了,都说这么明白了还不知道情况有多严重”
除非不想救!
这个想法冒出来的时候,陈林也被自己吓了一跳,那可是亲生的孩子,还是一儿一女,怎么可能有爸妈不想救自己的孩子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说到孩子妈妈,陈林问道:“对了,还有孩子妈妈呢他们通知了么”
祁护士长说:“通知了,我看着孩子奶奶打的电话。”
小王老师接过护士长配的药说:“唉,孩子妈妈要是看到这种情景,估计都要疯了吧。小姑娘长得那么好看,儿子也才两岁,怎么受得了。”
小王的话提醒了护士长,她很有先见之明地说:“陈林,一会儿家属要是起冲突的话,你拉着点。当妈妈的要是看到孩子这样,肯定要闹的。”
木头脑袋没转过来:“跟咱们闹咱们是在救人啊。”
叶青有被他蠢到:“当然是和孩子爸闹了。”
木头脑袋转过弯来了:“哦哦,对对!”
小王老师给孩子们又输一波液,以维持他们的生命体征。
祁老师看着女孩的仪器说:“血含氧量太低了啊,才80多,氧气能再开大点么”
小王无奈摇头:“已经开到100%了,肺部可能还在出血。”
现在每走一步都很难,甚至不知道还有没有路可以走。
此时陈林从抢救室门外回来:“祁老师,孩子妈妈到了。”
刚刚他想出门看看家属有没有决定好,没想到看到了一位身材娇小的长发女子,疯了一样冲进急诊,抓住医护人员就问她孩子呢。
然后在抢救室门口她找到了孩子奶奶:“妈,孩子呢”
奶奶哭着说:“彤彤啊,医生说莹莹不行了,曼曼要做手术,也不一定保得住。”
当妈的一听孩子不行了,立刻整个身子瘫软下去。
陈林一个箭步冲上去扶起她,让她坐到椅子上。
女子缓了一下,稍微回过神来,嘴里嚷着:“为什么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她拽着老人的衣服疯狂摇着对方的手臂,泪流满面地哭喊:“为什么会这样好好的孩子送到你们家,上午他们还跟我视频了呢,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说不行了孩子呢我的孩子呢让我看看孩子吧!”
奶奶面对她的质问也说不出话来,毕竟她当时不在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此时陈林只好出声安抚她:“女士,女士!你冷静一点,孩子现在在抢救室里,我让医生出来跟你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你先等等。”
听到孩子妈妈来了,李医生和护士长出来把刚才跟孩子爸说的话又跟妈妈说了一遍。
孩子妈难以置信:“高空坠落伤孩子从楼上掉下来的”
护士长回答道:“对,孩子父亲是这么说的。”
“楼上掉下来的楼上掉下来的”当妈的好像无法接受这个现实,一直在喃喃自语,像是在思考什么。
突然,女人一把抓住老人,眼里全是愤怒,问道:“程诚呢我问你程诚呢”
老人手指着一个方向,女人甩开老人跑过去。
祁护士长知道要出事,拉着陈林跟着一起跑过去。
女人找到了男人,看到他还躺在病床上刷手机,瞬间暴怒。
她上前打掉男人手里的手机,然后反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旁边的年轻女子想要拦着她,结果也被一把推开跌坐在地上。
孩子妈拉起男人的衣领子冲他喊:“程诚,你个人面兽心的畜生!为什么两个孩子会掉下楼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陈林看他们快打起来了,从身后把女人架着女人的胳膊把她拉开,只是女子现在在癫狂的状态力大无比,连陈林这种一米八几的大男人都快架不住了。
女人见挣脱不开,仍然冲着孩子爸继续喊:“咱们离婚后你对女儿不闻不问,这几天突然献殷勤,又买衣服又买玩具的,还把她接过去住。结果去你那里第二天就掉下楼了连儿子也一起摔下来!你是不是故意的为了和这个贱女人在一起,在我怀孕的时候就和我闹离婚!为了她的钱,你连自己的儿女都不要了!你就是故意的!你个王八蛋!我要杀了你!”
也不知道这一米六不到的女子哪里来的力气,一个后肘把人高马大的陈林撞开,上去就抓男人的脸。
而孩子爸也毫不示弱,一手挡住对方的进攻,一手抓住女方的头发往后拉。之前摔倒的年轻女子也加入战斗,两个人的战争一下子成了三个人的扭打。
祁老师上去拉架,嘴里还在喊:“陈林,把他们拉开!保安!保安!”
陈林还沉浸在女人的喊话中,孩子妈妈的话着实让他整个人都震惊了。虽然他相信虎毒不食子,但是如果这些话加上之前他看到男人瘆人的表情,以及孩子爸得知孩子危重后的表现,好像所有的疑惑和怪异之处一下子都解释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