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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你呢。”
徐纾温的这句话无异于是在洛三千的心里投下一块百十斤重的大石头,砸得震天响。
他这分明是在说着玩儿的吧,不可能是认真的吧,逗她呢?应该是。大约是因为他要和陈双结婚的事心烦意乱,所以才和她开开玩笑打打趣,调剂一下心情。毕竟这种事无论从什么角度去想都是不可能发生的。
徐纾温会喜欢她?拜托,自上高中以来她就没再讲过这么冷的笑话了。与其让她信这句话是真的,她还不如去相信午夜对着镜子说三声“血腥玛丽”会被鬼魂杀死的传说呢。
他今天一定是有些吃错药了,没错,就是这个原因。
三千在一分钟之内已经做了一个全面的分析并且下了定论,徐纾温肯定是又想拿她开涮了。
“徐总,”她稍稍酝酿了一下情绪然后委婉地说道,“就算你不想继续刚才那个话题,也不用用这么离谱的事情来转移吧。总之,如果你不希望我多管闲事,那你和陈双的事我也不会再多问了,我只想最后再说一句,你一定要想清楚,今后不要为自己的这个决定后悔。”
“面对你不喜欢的人的表白,你的回应方式就是宁可选择不相信么?”徐纾温盯着她问。
“我……”三千被他问得一时语塞,顿了片刻才道:“不是我宁可选择不相信,而是这的确没有可能啊,徐总是什么人,我哪入得了您的眼。”
徐纾温望着她沉默了一会儿,忽的又笑了,三千觉得他这一会儿笑得比她之前认识他这几个月加起来都要多。
“算了,随你怎么想吧。”他眼帘微垂,有一瞬的情绪都被及时地掩盖过去。“你还有事要说么?”
三千心里觉得怪怪的,不过她这时候难得敏锐了一回,感觉这件事追问下去恐怕没什么好结果,于是摇了摇头。
“那就快吃吧,吃完我送你去体育馆。今天不是新科的决赛吗,你就不怕去晚了赶不上看不凡。”
“不用了,我和他说好不过去了,一会儿我直接跟他在机场见,去南山。”三千埋头切着盘子里本就小巧的草莓道。
徐纾温抬眼看了她一下,复又收回目光,有些话并没有说出来。
“行,那等下我送你去机场。”他说完后听到她说谢谢,心底却在苦笑。
为什么直到要和别人结婚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她了,之前有过那么多次他其实都快要察觉到这份感情,但都被他刻意地忽视了。
要是他能早些意识到,他还会不会做出如今这个决定,会不会选择这条路?
徐纾温很想知道答案,但只可惜,或许从今往后,他都再没有得到答案的机会了。
※
“奇怪了,樊不凡去哪里了……”三千刚才已经过了安检,现在正坐在登机口前的休息区里等着樊不凡,而这个人却不见了踪影。
这时距离登机还有大约十分钟的时间,她刚才用手机上网查过,新科那边已经都结束了,樊不凡不出意外地拿到了第一名。但是比赛结束了,他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按理说根据网上显示的结束时间来看,他就算是坐大巴车这会儿也该到机场了,可三千一直四处张望着都没有看到他人,打手机也是呼叫转移的状态。
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三千十分担心,她不停地查着平市本地交通新闻网,生怕看到有车祸一类的消息,心始终提在嗓子眼儿上。
还好,一直都没有这方面的消息被发布出来,那应当就没事了吧……可是,这么一个大活人,总不可能凭空消失了啊。
眼看着还有五分钟登机,三千心里愈发焦急,还好就在这时候她的手机终于响了。
虽然是个不认识的号码,但三千有预感这一定是樊不凡打来的。
她迅速接了起来,一通就听到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果然是他。
“三千,出了点事,我没办法及时赶过去了。”樊不凡的语速也很快,听起来还有些喘,像是刚跑过步一样。
三千心里一揪,不由紧张地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还好吧??”
“我没事,是陈双。”樊不凡说完就听三千这头瞬间没了声音,他知道她肯定误会了,但这时候却顾不上多加解释,只得说:“三千,我现在没多少时间解释,等晚上回去见到你我会把事情都跟你说清楚的。我的手机没电了,等下也不好联系,总之你不要担心,南山今天应该是去不成了,你先回家吧,别再在机场等了。”
“知道了。”三千淡淡地应了一声。
“你别生气,我保证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晚上再说。”樊不凡显然是很着急,匆忙中就挂了电话。
三千默默看着黑了的手机屏幕,从她脸上的表情却看不出心里的情绪。
机场的工作人员通知开始登机了,她坐在椅子上没动,只静静看着排队的人数一点点减少。
直到最后,已经没多少人了,三千忽然站了起来,排到了队伍的末端。
凭什么她要回家去等他,她明明已经等过了。
既然你不来,那我就一个人去。
※
洛三千再次接到樊不凡的电话时,是晚上七点多。
樊不凡已经回到了家,却没有看到三千,而且家里也没有人回来过的痕迹,他不禁有种不好的预感,忙给手机充了电给她打过来。
“三千你在哪?”他待她接起来后就颇为担心地问道。
“樊叔叔的病房外面。”三千的回答证实了他的猜测,樊不凡握着手机的手不由一紧。
“你怎么还是一个人去了?不是让你先回来吗?”樊不凡因为担心语气也稍有些急。
“机票也不便宜,浪费了可惜。”三千的声音还是平淡的无甚波澜,但樊不凡知道这正是她气得不轻的表现。
“三千,”他放缓了声调,像是妥协一般地叹了一声,“那你在那里等我,我买最近的一趟班机过去。”
“好。”三千回答完他就主动把电话挂了,她抬头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樊逸凡说:“逸凡哥,樊不凡说他等会儿也过来。”
樊逸凡点了下头,深沉的目光投向病房的玻璃窗。“三千,刚才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接下来,就看你要怎么做。”
闻言,三千的头重新又低了下来,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我知道我的要求很不近人情,不过,这是在我看来不凡应当承担起来的责任,他不可能一直逃避,你也总有一天要面对。”
“可是,难道承担责任就意味着他必须回南山来吗?”三千问的时候眼中还有一丝丝侥幸的含义。
然而樊逸凡只是摇了摇头,“三千,你还不明白吗,他现在在平市所做的事都是在自己的舒适区内。无论是开始的时候找工作、到后来辞职、做游戏、参加新科、还有,”他停顿了一下低头看向她,“和你在一起。”
三千的目光微微颤了颤,她把手握紧了些,尝试着辩解道:“和我在一起对他难道会有什么影响吗?如果是因为异地的问题,那我可以辞职啊,我可以和他一起来南山!只要,只要不和他分开,我都可以接受……”
“但这真得是你希望的吗?三千,两个人一起奋斗和一方单方面的牺牲付出并不是一回事,你要弄清楚了。”樊逸凡此刻的眼神异常犀利,直直看进三千眼底像是能把她整个人看穿了一般。
“就像我那会儿和你说的,不凡现在还不成熟,很不成熟,一个不成熟的、还不懂什么叫负责任、怎样负责任的男人,你很难把握得住。当然,我并不是怀疑你们两个人的感情不够深,事实上往往是感情越深的时候,一旦遇到一些细小的分歧或矛盾就越容易分崩离析。年轻的时候都不太懂得给对方留余地,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哪天你们又为某件事发生了争执,或许就会给这段感情带来无法愈合的伤害呢?”
三千听着樊逸凡的话,不知怎的自己的双手都在轻轻发着抖,她的心里甚至产生了一种恐惧感,仿佛他所说的事情都会应验似的。
“也许是年纪比你们长的缘故,有些东西你们自己还看不到,我却能。三千,其实上次你们来南山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你和不凡之间似乎存在一些信任上的问题,我说的对吗?你现在,是百分之百的信任他吗?”樊逸凡语气和缓地问道,然而每句话却都像是一柄利剑似的直插三千心房。
信任的问题,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吗。她对樊不凡,并不是百分百信任的,她觉得他对自己有所隐瞒,而他也的确如此。
从在一起以来,他们之间几次大大小小的争吵原因归根结底都是因为这个,虽然之后都又很快和好了,但是有些隔阂却是切切实实地留了下来。
“还有,关于你现在工作的事我听小易说过一些,是从广告部调到人力资源了是吗?”樊逸凡又问。
三千机械地点了点头,“是。”
“那你喜欢现在的工作吗?”樊逸凡的语速不快,但是一句接着一句全然不给她以喘息的机会,三千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我之前听小易说你一直非常喜欢做平面设计,你工作的热情也是在此吧,但是现在却去做了人力资源,虽然说从技术到管理应当是升迁了,可是这样的升迁让你感到高兴吗?你真正想做的事情是什么?你想做好的事情又是什么呢?”
樊逸凡说着看到三千的脸色都有些发白了,心下不忍,但他今天的目的就是为了当一回恶人,白脸既然已经唱了,就没道理不唱完。
于是,他狠下了心,又继续说道:“三千,实际上你和不凡一样,都还是个不成熟的孩子。你们虽然年龄上都成人了,但因为从小到大被保护得很好,对生活、对社会都缺乏一些深刻的认识,以为靠兴趣就可以做好一件事,以为靠爱情就可以守护住一个人,可真相却是事情永远没有这么简单。”
“如你刚才所说,你愿意陪不凡一起来南山。其实只要你想,我随时可以帮你在南山安排一份工作,甚至在我们公司里都可以。但是三千,我不知道这对于你来说会意味着什么,你自己的人生和职业规划是什么呢?你对自己将来要实现的事有一个清晰的目标吗?除了要和樊不凡在一起,还有别的吗?我就不相信,在遇到他之前你难道都没有任何关于未来的想法吗。”
“那我……应该怎么做……”三千放在膝盖上的手抖得更厉害了,已经可以明显地看出来。
“我不会告诉你应该怎么做,你也不该让别人告诉你该怎么做。三千,路是你自己要走的,所以决定也得由你自己来下。如果你仍然打算陪在不凡的身边,不管他去哪里、做什么都支持的话,那我没有任何异议,并且我还会很感谢你能这样对我弟弟。但是,倘若你认为自己想走的路有别于此,那就别做会让自己后悔的事。我想,不凡也会理解的。”
“逸凡哥,你先别说了……让我想想吧。”三千闭上了眼睛把头埋在了膝盖里面,身心都是异常的疲惫。
其实她自己又何尝不知道这些问题一直都存在呢,但是,客观的存在是一回事,主观承认它们存在又是另一回事。
一旦承认了,那有很多事,就回不了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