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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南部一处桂花林中,李默兰坐在老青牛的牛背上,看着不远处成片成片的桂花树。
日子临近深秋,大部分草木植被愈渐枯萎,枯叶满地,唯有这里的桂花飘香,每年秋季都会吸引大批游人以及商贩来此,只是林中这一伙儿却显得比较特别,一个骑牛年轻人,一个白衣公子哥儿,一个壮硕大汉与一个面无表情的骑驴小姑娘,这到是罕见奇异的组合。
“接下来我们杀谁?”聂隐娘骑在白驴背上,还是那副平静的模样,好似三个时辰之前那个死在她手中的帝子斋知我境长老并不是她杀的一样。
公羊御柳想着她之前以命换命的可怕姿态悍然杀死那个实力深不可测的老人,便觉得好似第一次认识这位国子监祭酒聂大家一样,听她开口都觉得心惊肉跳。
荆轲也扭头看向李默兰,静候下文。
李默兰沉吟了一下,道:“虽说我们成功的杀死了帝子斋一位知我境的前辈高手,但是这无疑是打草惊蛇,而且放跑了君不邪,他返回帝子斋之后肯定会大张旗鼓的搜索我们,这使得我们在南方诸派引起内讧的计划不攻自破,不过这个想法也本来就还在胎中,破灭了就破灭了,倒也没关系,毕竟你们的身份都还没暴露,因为我的出现,估计北海大部分人都觉得顶多是我单独的找君不邪解决恩怨罢了,不会想到我们会把目标延伸到别人身上。”
“所以我们还可以继续寻找目标,但是因为帝子斋通缉的关系,不能搞小动作,必须来点大手笔的。”公羊御柳缓缓道:“不过我发现我只能观战了,这等层次的战斗我不太好插手,反而容易成为累赘,你们三个一同出手,杀知我境高手问题应该不大。”
李默兰点了点头:“公羊御柳我要托你帮我去找一个人,东豫北上,他想必有点兴趣,甚至可能成为我们的帮手。”
“谁?”公羊御柳问道。
李默兰深吸一口气,缓缓道:“雍州叶家的……王子剑。”
听了这话,所有人都是一怔。
李默兰没有向他们解释剑痴与道门的恩怨,只是道:“你放心去找他,只要提上一提,我相信他愿意来见我的。”
公羊御柳点了点头:“我现在就走吗?”
“事不宜迟,等一切商议完毕后你就出发,君不邪现在肯定也在返回帝子斋的路上,只是他身负重伤,徐州距离帝子斋还隔着两州之地,相信他短短几天内也还无法把消息带回去,我们大可趁现在先牵线搭桥,把该埋得伏笔都埋下,雍州叶家只是一个可能性而已。”
李默兰说完,又说道:“根据辉夜提供的讯息,在南方诸派这四州之地里,除了剑阁,朱雀宗共计七位知我境高手外,还有潜伏在山野中的隐士高手,数目不确定,应该就一两个,这些人里面,最值得出手的应该就两人,一个是朱雀宗宗主,一个是剑阁阁主,他们都是资历最老的知我境强者,根据距离来说,徐州距离剑阁最近,我们可以尝试狙杀剑阁阁主。”
面瘫少女聂隐娘忽然问道:“为什么不先尝试杀死剑阁的天才弟子朱明文?”
李默兰微怔,沉默了一会,解释道:“他被断去了剑客最为重要的右臂,已经不足为虑,不值得我们打草惊蛇,要知道这一次狙杀一旦惊动了剑阁中其他高手,很可能让南方诸派人人自危,让我们面临整个北海范畴内最大规模的通缉。”
青衣少女深深得看了一眼李默兰,没有再问什么。
“那我们在哪里集合?”公羊御柳问道。
“我们三人去剑阁刺杀剑阁阁主徐仲文,你去雍州找剑痴王子剑,我们最后在青州南方僮阳郡会面。”李默兰说道。
……
……
宋瘸子是寒烟郡城北一处弄堂里的老瘸子,今天闲着没事,便坐在弄堂里看别人下棋,其实别看宋瘸子腿脚不好,他下棋的棋力却高的很,据说年轻时候也曾经是一书香门第出身,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至于他是怎么在万里路中把腿弄断的,这谁也不知道。
看那些年轻人与老一辈人在下棋下得火热,宋瘸子笑了笑,却没了兴致,其实以他的棋力看这些人下得一惊一乍实在有些看小孩子玩闹的感觉,一摇一晃的回到了自家屋舍前,坐在门槛上,看着清冷空荡的巷子出声。
别看他似乎还称得上老当益壮,可是其实已经有八十岁高龄了,要知道在北海凡人能活满六十岁都是高寿,谁知道宋瘸子是怎么活那么大岁数的。
有卖酒得走过来,打了个招呼,顺便调侃他老当益壮,宝刀未老,指不定每天早上还能一柱擎天。
宋瘸子笑了笑,说道:“命不久矣了,一把年纪也差不多该走了,说不定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呢。”
老人家虽然脸上带笑,只是卖酒汉子不知为何,却觉得他似乎说得很认真,不过还是招招手离去了。
宋瘸子看着再次恢复冷清的弄堂,膝下并无子嗣的老宋叹了一口气。
常常被寒烟郡人称呼为宋先生的宋瘸子肚子里满腹墨水不是没有原因的,他其实不是如传闻中那样早年出身书香门第,后来家境败落带着一笔钱远走他乡,最终在寒烟郡养老,实际上宋瘸子小时候就是孤儿,哪有别人羡慕的那种显贵出身。
他曾经是剑阁弟子。
寒烟郡紧邻着云烟山脉,云烟山脉便是南方诸派领头羊之一的剑阁所在地,老百姓对此不甚了解,但是修道界都知道,宋瘸子当年也曾经是剑阁出身,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波折,才落得这般凄凉田地,不得不在此地抱憾终身。
剑客有剑客的矜持,老宋还记得当初那位尚未退居幕后的剑阁老阁主当着所有弟子的面说的话。
剑是直的,人也是直的。
剑阁弟子的剑都是直的,几十年来,老宋依然初心不忘,或许手中已经没了剑,但是他做人依然耿直,敢说人所不敢说,敢做人所不敢做,故而这些年寒烟郡中不少人都与他熟识,大多愿意恭敬喊一声宋先生。
无论他情况多落魄寒酸。
他粗糙的面颊好似秋风中绽开的老树皮,坐在门槛上,人就不由自主得向后靠,最终依靠在门框上,耷拉着脑袋,闭目假寐。
有一个白衣中年男子走到了弄堂中,看着衣着朴素的宋瘸子,轻声道:“宋先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