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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气台上,秦朗心中得意,他与寻常弟子不同,因为剑阁阁主惨死的关系,这些天剑阁愁云惨淡,大部分弟子都念得徐仲文的好,心中默然,可是秦朗却能够看到这背后的东西,一旦老阁主死去,独臂废材朱明文便失去了最大的倚仗,而大长老就算情感上有所倾向,但是面对大是大非大长老向来可以做到冷面无私,这对于他而言,绝对是一步登天的最佳时机。
在剑阁多年修行,几乎所有剑阁弟子的名字他都报得出来,几乎所有剑阁弟子和他都能维持一个不错的关系,相比之下,剑疯子朱明文虽然威名远播,可是在剑阁的弟子们往往不容易剑到这位小师兄,因为他常年在后山练剑的关系,几乎从剑阁弟子的日常生活中淡出,自然也就没几个人和他真正熟悉。
比起朱明文的惨淡的呼声,秦朗身后的应援弟子密密麻麻,人头攒动,几乎将浩气台一侧拥堵成了一个疙瘩。
“时候快到了,为何朱师兄还没有来?”有几个剑阁弟子在狐疑谈论,实际上他们对于这件事情也心知肚明,因为众所周知朱明文被断了惯用的右臂,现在几乎要将剑道推翻再来,实力甚至不一定能比肩那些初入龙眼境的师弟们,如果说他真得为了顾及颜面避而不战,那似乎也是意料之中。
“也许朱师兄突然就闹肚子了呢?”有支持秦朗的弟子在那边笑道,虽说表情只是调侃,依然让寥寥无几的支持朱明文的些个弟子险些群情激奋大打出手。
“大长老,你觉得他会来吗?”二长老仔细打量云飘雾绕的后山方向,蹙眉道。
“回来的……应该回来的。”大长老说完就闭上了嘴巴,看着远处的风景,怔怔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等得不耐烦的剑阁弟子们几乎都想要叫骂的时候,终于后山方向的那条山路上,缓缓走来一个人影。
干净白衣,身负宝剑,右手边空荡荡的袖管在山风中来回飘摇,而神色是一片平静,看不出喜怒哀乐。
秦朗站在浩气台上,看着缓步而来的曾经的剑道天才。
一人台上,一人台下,画面呈现居高临下。
秦朗笑道:“我以为你不来了。”
朱明文喉咙动了动,张开了嘴巴,只是仿佛多年未开口一般,声音嘶哑:“请秦师兄赐教。”
大长老听着这与十天前如出一辙的嘶哑声线,心中悲戚。
以朱明文目前的实力,遇到秦朗无异于螳臂当车,只能自求多福,希望对方能顾及同门颜面别下手太狠,然而事实上朱明文看起来丝毫没有任何惧色与紧张,甚至看秦朗的视线都淡不可闻,仿佛根本没将他放在眼中,秦朗心中冷笑,已经准备好了要狠狠击败对方。
秦朗在浩气台上行礼道:“朱师弟,请赐教。”
说完,便站在原地不动,显然是有着高手的矜持,不愿意先下手为强,而是准备等朱明文出剑后再来个后发制人,这样更容易博得满堂喝彩。
朱明文没那么多想法,将背后龙吟剑抽出,顿时龙吟声不断回荡,鼓荡在云烟山脉之中,蔓延数里。
仿佛真龙嘶吼,竟然是把对面的秦朗给吓了一跳。
秦朗第一次看到龙吟剑剑灵发怒的姿态,心中重新高看了这柄神剑,更是对其垂涎三尺,如若成为了剑阁阁主,这柄剑自然是他的囊中之物,实际上此刻的他已经视龙吟剑为己物,那么这柄剑展现得愈发强势,他就愈是开心。
朱明文向前一步。
只是一个平淡的步伐,看起来更像是在散步,让观战弟子们看不清路数,面面相觑。
秦朗看到朱明文动了的时候,还是保持了警惕,毕竟是当初的剑疯子,就算自己境界压制,他又废了一臂,可是狮虎搏兔亦需全力,他当然也不敢关键时刻掉以轻心,免得阴沟翻船。
然而这个步伐实在太过普通,险些叫秦朗骂娘。
朱明文一步步走来,步伐平淡更没有蕴含什么玄机,当他走到秦朗身前的时候,也才施施然抬起左手所执之剑,向着秦朗,一剑去。
秦朗举剑格挡,然而让他意外的是,这一剑居然颇有几分惊天动地的大气魄藏匿其中,好在他本来就小心谨慎,关键时刻提起了八分灵气,才堪堪拦住了这一剑。
秦朗额头冷汗滚落,心想还好自己没有托大,不然仅凭这一剑,就足以让他马失前蹄,要知道朱明文这用的可不是寻常剑招,而是剑阁不传之秘的剑阁总纲里第一剑。
紫薇剑。
秦朗正准备变招还击,朱明文快如闪电的收剑刺剑便又至。
这是剑阁总纲中第二剑。
天相剑。
外人看不出这看似平淡无奇剑招中的精妙,可是三位长老看懂了,而身在局中的秦朗,几乎吓得魂飞魄散!
不过是简单的又一次,为何让他在全力以赴之下,还差点没能挡下?
朱明文神色平静,或许用麻木不仁更加合适,对于眼前对手的动作毫无反应,多少有种目中无人之感,可是看热闹的诸多剑阁弟子却不知晓其中凶险,秦朗这一刻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然他人生的平步青云便到此为止,但他没想到,一个看起来心如死灰,还断去右臂,传闻中已经和废人无异的朱明文,居然可以将他逼到这般田地,仅仅两剑,他就站立不稳,连退了三步,拼着喉咙一甜,几乎要喷出献血,才勉强稳住步伐。
不知何时,天上已经覆满了漫天星斗,星斗一线首尾相连,再度出现了当初徐仲文手中的星斗大漩涡。
和当初天墓崩解后的天空异象,有几分神似,因为这套剑法,已经堪堪触动天道!
剑阁总纲第三剑随狂风而至。
天机。
“不可泄露。”朱明文喃喃自语,左手下意识的向前斩落,然后被秦朗抬手一剑格挡住。
“威力似乎没有想象中那般惊人?”接下这一剑的秦朗微微吃惊,心中大喜,以为这朱明文不过是纸老虎,第三剑便表露出了他的强弩之末,然而还没让他有时间还击,便有一道蓝色雷光坠落。
天雷粗如山峰,当头落下,在众目睽睽下,将秦朗笼罩其中。
若天道发怒,似仙人出手,一剑引得天雷落!
“九霄天雷。”大长老低语,心中已经明白了结果,“你们满意了吗?”
二长老和三长老相继无言,他们猜不到这个结果,但是很快他们就恢复了过来,明白了接下来该如何做。
蓝光一闪即逝,当震撼无语的诸多剑阁弟子们再看向浩气台上的时候,尘埃散尽,星斗不见,却也已经没了那个独臂剑客孑然一身的背影,唯有几乎变成一团黑炭的秦朗躺在地上,虽然气若游丝,命悬一线,但至少还是没有死去,实际上他本可以杀了他,而且包括三位长老在内,也无人敢再多说一句。
终究是同门情分,手下留情。
剑阁弟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震撼不褪去,相顾无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