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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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些从天而降的美食，巨人纷纷停下脚步开始抢食，有些地方甚至发生了轻微的争斗，但这远远不足以解除城镇面临的危机。
这时，艾德里安再次发出一声大吼：“投矛！”
保卫军团成员站在城楼上，整齐划一摆出投掷姿势，跨步张臂，浑身上下强壮的肌腱赋予雷霆长矛庞大的动能，瞬间划破空气直奔前方的巨人。
由于雷霆之矛的特性，他们并不需要攻击巨人的致命部位。只要保证命中即可，所以他们选择的目标几乎都是躯干处。
雷霆之矛本身并不怎么锋利，能穿透巨人坚韧粗糙的皮肤全靠本身强大的动能，在这个过程中木杆甚至会折断，但一切都只是为了把雷石送入巨人体内而已。
这也是为什么保卫军团只有十几人的原因，普通人根本无法使用雷霆之矛对巨人造成伤害。
庞白瞪大了眼睛关注那些被击中的巨人，对于这么一根牙签般大小的长矛射过来，巨人根本就没有要抵挡的意图。任由它刺入体内也只是一股轻微的刺痛而已，但是下一刻，体内的雷石开始爆发，汹涌的雷霆之力瞬间肆虐每一寸肌体。
这些巨人发疯似的想要把体内的矛头抠出来，可是此刻它们的四肢已然开始抽搐扭曲不受控制。浑身肌肉绷紧僵硬，眼珠上翻口吐白沫，然后就这样渐渐倒地没有了声息。
雷石对巨人的伤害并非预想中直接电成焦炭，而是破坏了巨人的神经系统，造成类似脑死亡的情景。
真正让庞白惊讶的还不止这个，这些倒地猝死的巨人竟然被其他巨人分尸当做了食物。大块大块血肉塞进嘴里，似乎跟吃同伴的尸体跟那些牛羊没有什么区别。
“巨人进攻城镇说明它们已经极度饥饿，先用一些牛羊勾动它们的饥饿感，然后再杀死一部分巨人，等他们吃饱了自然就会退走。”
看见庞白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艾德里安在一边给他解释着，同时寻找着下一个猎杀的目标。
庞白终于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巨人肆虐的世界中人类依然能够形成城镇，他们靠的并非只是雷霆之矛，还有这些巨人残酷的习性。
虽然身材巨大并且面貌很像人类，但终究只是野兽般的低等生物而已，顶多算是一种畸形进化的‘类人’生物，连灵长类都算不上。
随着一只只巨人被雷霆之矛杀死，原本浩浩荡荡的进攻立刻转变为一场混乱的互相抢食。
观摩巨人的习性之余，庞白也试着投掷几根长矛。事先并没有练习过这个，但巨人的体型如此巨大，而且他本身力量又足够，只要随便往‘人群’中一扔就可以了。
一连放倒二三十只巨人，艾德里安终于下令停止攻击，倒下巨人的尸体已经足够其余巨人吃饱。
并且还告诉庞白一个消息，巨人的血液对雷石有强烈腐蚀作用，所以雷霆之矛是无法被收回的，这种有限资源他们必须节约着用。
而在庞白看来，巨人血液对雷石的腐蚀作用，或许也就是它们如此惧怕雷电的原因。就像是水火不相容一样道理，水在浇灭火焰的时候也会被气化掉。
不过他更关心的是‘雷石’的来源，可以说世界上每一种生物都天生惧怕雷电。只是没有巨人这样沾染一点就会致死的特性而已，但雷霆之矛用在其他地方无疑也是一种大杀器。
于是，他特意向艾德里安问了一下，如果城镇内的雷石消耗光了怎么办
“东方有一座巨大的雷谷，只要穿越那片死亡之地就能采集到雷石，每年我们都会派遣很多勇士前往。”
提到雷谷，艾德里安的脸色略微不自然，似乎对那个地方也有着某些令人恐惧的东西。
城楼下，一场血腥残酷的饕餮盛宴过后，巨人们‘酒足饭饱’后逐渐离去，见状，高塔城内居民开始热烈欢呼起来。
然而艾德里安脸上却没有什么喜悦的表情，目光一直跟随着巨人撤退的方向，那里是一片广袤无垠的森林。
“团长，市民们请示要举办篝火晚会，庆祝胜利。”一名保卫军团的成员走过来报告，似乎很忧心的样子。
“随他们吧，这是惯例，或许……也是最后一次。”艾德里安微微叹息着，目光仍注视着远方的森林。
“团长！今晚……”
“把仓库里的美酒和食物都拿出来，举办一场盛大的晚会。”艾德里安挥了挥手，阻止保卫军继续说下去。
这些人反应如此奇怪，庞白再看不出有猫腻就是脑子有问题了，高塔城好像要面临什么更大的危机一样。
“你看那边，”艾德里安扶在墙头指向远方，东面的山头有一簇微微泛红的云彩，“血月要升起来了，每隔七年就会重现一次。”
身后是逐渐远去人群的欢呼声，晚风拂过，高耸城楼上艾德里安的身影微微有些佝偻。
“我听马克说过……血魔……它们要降临了是吗”七年出现一次的血月，而且能引起保卫军团如此大的恐慌，除了血族庞白再想不到其他的原因。
“没错，血月预示着魔鬼的降临，每一座城镇都会惨遭屠戮，然后这片土地上会生出一批新的苦难之人。”
“没有人可以逃脱吗”
血族为了培育白骨花屠戮这些人族囚奴完全是意料之中的事，但庞白听他们对血族那么了解还以为每一次‘清洗’都有部分幸存下来的人呢。
“从来没有过，血魔摧毁城镇大肆屠杀，侥幸逃脱的人被放逐在野外根本无法躲过巨人的嗅觉，最终所有人不是死在魔爪之下就是被巨人吃进肚子里。”
艾德里安说着说着，身体开始微微颤抖，面对即将到来的毁灭想要挣扎却又深感无力。
“既然没有人可以逃脱，你们又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庞白问出了最大的疑惑，按照艾德里安的描述，那么这些人应该是七年前才被投到这个世界囚牢中的。可以说他们甚至根本没有见过血族，也或者曾经在另外一个世界见过，但怎么都说不通。
“我们是这片土地生长出来的人，没有任何曾经的记忆，一切情报都只来源于废墟中的记载。一开始我们并不相信血魔的传说，但遍布整个世界成千上万的废墟证明了一切。”
“自从我们出生在这片土地的那一刻起，生命就注定了只有七年，一切辉煌都将在今晚结束。”
艾德里安的语气已经彻底低沉下去，那种迟暮的悲凉宛如深秋落叶般萧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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